沈婆婆急的脸又黑又青,连同刘玲将痛苦的吴婉婷扶到内屋坐下,便赶紧去抱准备好的干稻草:“玲子,你先陪着婉婷,我去抱稻草来垫坑。”
“沈婆婆,要稻草做什么?先扶吴婶婶上坑才是啊。”
沈婆婆看了眼因痛而说不出话的吴婉婷,连忙摆了摆手:“玲子,你不懂,这生孩子要流不少血,必须要用稻草垫着,而那些稻草,我也是早早就晒好了的,就放在我哪屋,婉婷啊,你别慌,稳住神,第二胎都是比较好生的,放心啊。”
虽说第二胎好生,也生的快,但事隔了这么多年,文博又都十一岁了,这女人的骨盆也是早合拢了的。
更何况,今天还是给亲家母气到动了胎气,沈婆婆这心里也没底,但又不能在此时此刻乱说话,否则,慌了婉婷的心,只怕就更危险了。
话一说完,沈婆婆就出了屋,去抱干稻草。
刘玲当然知道生孩子要流血,但用稻草垫坑,她却是头一回见。
灵光一闪下,她就明白到,这是农户人家惯用的法子,因为羊水和血水,沾在被褥上,那是洗不掉的,也叫污秽,相当就是废了一张棉被褥。
而普通人家,是没有谁舍得让女人躺在被褥上生孩子的。
“玲、玲子……我……”吴婉婷快要羞愧而死了,紧紧的抓着玲子的手,想到刚才玲子进来的那么快,那她肯定在外面都听到了。
她爹娘那话,真的是在玲子后面嚼舌根,用他们的心思去猜忌玲子,诛心了啊,她这脸,那还有半点光彩,心里是又气、又怨、又伤心、又委屈……
“吴婶婶,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虽然没正式认您做义母,但在我心里,您跟义母是一样的,否则,文博又何必叫我姐姐,我又何必叫文博二弟,有什么事儿,咱们等生完孩子再说,张严送完客,赶紧去叫文博他们几个过来。”
张严在外面应了一声,立马回刘家叫人。
转眼,梅长空、吴道生,周瑞锋,周瑞朗,纪东,纪南一干人等,全惊动了,一窝蜂的涌进沈家的院子。
吴道生看到吴昌恩和吴静蓉匆匆而行的后背,冷哼了一声,不用掐指推算,他就猜到吴氏早产的原因,沉着脸便道:“叫葛郎中没?”
张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里经历过妇人生产的事,因此心有戚戚的不敢再进堂屋,说道:“小松已经去叫了,夫人在里面帮忙。”
“这妇人生孩子,咱们男人也只能干着急,士泽,你不必焦心,你母亲定然会平安无事。”梅长空还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看见沈士泽着急的要往里冲,便让梅落芽拉住他。
按规矩,所有男子,一旦取了字后,所有人都要换个称呼,字为大称,以前的名字就要成为小名。
就像刘宝,在外面不能再说自己叫刘宝,而是要叫刘怀玉,沈文博也要叫沈士泽,梅牙也要换成梅落芽,只有周水生没要字,因此,不用再改。
“可是奶奶说,娘要月底才生的呀,怎么突然提前了,书中有言,提前生孩子,是很危险的,相当一脚踩进了鬼门关,我,我,我只想要娘好好的。”沈士泽急的眼有些红了。
他才经历了周水生失去了娘,他好害怕,娘这样早产,也会出事。
吴道生敲了一下沈士泽的头:“吉人自有天佑,你一个男人,能帮妇人生孩子吗?与其进去添乱,还不如去厨房烧点热水来,怀玉、水生,你们俩去帮他,多烧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