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银光流线,忽上忽下,刘擎苍深吸了口气,下意识的明白,不论他如何选,其结果都是一样,刘玲和刘宝,不会认祖归宗。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问题,难道是三弟在临死前,留下的遗嘱?让他们不要认祖归宗,就此让他们在偏远的小县城,安居一隅,弃家族的血海深仇而不报?
眼眸暗沉之下,刘擎苍恨恨的沉思良久,眼前这些金银,他若不要,便是人财两空,他若要,至少现在还拿到了财,虽然,这笔财比想像中的还要少了些,但至少没有空手而归。
至于,刘玲!
只要叶霄死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一个寡妇,再能耐,她又能怎样?到时,还不是要靠本家。
“我三弟的古玩字画再变卖,也不会只有这么点吧?”赵妙彤抬着下巴,语气略显尖锐的插了句话。
吴道生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在满城搜捕之下,致远兄又不是千手观音,如何能带的更多?说起这事,我倒是好奇,刘夫人当年,为何没有伸手相助?”
赵妙彤色变,这话诛心了,美目圆瞪之下,脱口怒道。
“当年出事,夫君又不在北都,我一个妇道人家,六神无主,只能跑回娘家求助,等我爹派人去时,除了三弟,所有人,都被压进天牢,吴先生,你是在质疑我见死不救?哼!要不是我爹周旋,初雪、绮兰、元柳,她们三个,早成官伎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错怪了。”吴道生皮笑肉不笑的渡了两步,目光澄明的望着他们夫妻二人。
赵妙彤心怒、难堪又心暗暗心虚,当年真相如何,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但就算被吴道生看透,她也只能宁死不认,否则,她和刘擎苍,就会离了心啊。
“危难之时,我会尽我所能,不像某些人,长期留在他们身边,给他们灌输无情无义的思想,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吴道生冷笑的收起嘴角,懒得说话。
芸芸众生自有注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般配的很。
“妙彤!说话怎如此放肆!你忘了爹在世时,怎么说的吗?吴先生是我家的恩人,若不是他,三弟岂能逃出北都?”刘擎苍呵斥。
他对吴道生还是有几分忌惮。
赵妙彤悄悄扫了眼刘擎苍的脸色,见其语气虽重,但杀意未显,心头便定了定,反嘲讽的道:“是我冒犯了,不过我也好奇,既然吴先生手眼通天,有能力救出三弟,为何在当时,不救其他人?”
吴道生冷哼:“我只是一个普通门客,要论手眼通天,还不及赵相爷还能左右周旋,上下打点。”
事实上,冤案当日,刘致远跟吴道生,在城外恒山脚下看十月霜红,收到信息时,刘家已被官兵所围,他陪着刘致远冒死进城,眼睁睁的看着刘家所有人,被强行带走,直到血洗玄武门,霜红半边天,他才将刘致远强行拖走。
三天其间,刘致远还暗中托信给赵妙彤,可那信,如石沉大海,一去不返,至于刘初雪、刘绮兰、刘元柳,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她们都是庶女,再加上当时年幼,按赵氏王朝的律法,也只是判其三女,进官伎教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