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安北都护府,也是你的意思?”
叶霄缄默了片刻,在刘玲和欧阳心提到嗓子眼时,他淡漠的吐道:“是。”
“霄儿,你就不能告诉爷爷,你下的究竟是一盘什么棋?”叶哲瀚皱眉,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刘玲和欧阳心里明白,那儿不对劲,因为叶霄中了无情散啊。
一个无情之人,那怕就是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如此!
“不能。”叶霄面无表情的说道,其有如寒冬腊月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榻上紧绷的刘玲,还有神情肃然的欧阳。
叶哲瀚眉头越皱越深,他知道霄儿自小惜字如金,他不想说的话,就是撬开他的嘴,他也不会说,但眼前他的这种态度,很不对劲,像是清冷中,带着无数傲慢!
“霄儿!你还年轻,一年的棋局,你真有把握,没有任何风险的下完?”叶哲瀚刚硬的五官,慢慢紧绷了起来,常年身居高位的不怒而威,从他的声音里,慢慢散开。
不好!
刘玲和欧阳明白,叶哲瀚这是感觉到叶霄的无情了。
立马欧阳往前一步,将话截断道:“老将军放心,此棋局从下第一颗棋子时,就已经注定了胜负,老将军只管放宽心,我欧阳以性命担保,叶霄和玲子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叶哲瀚定定的望着叶霄,神情不定的沉默了良久,在长吁了一口气时,身上的不怒而威全部敛息,瞬间换成几分颓然。
“也罢,你们这是嫌我老了,不能饭矣,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人手,送我去安北都护府吧,曹勇,扶我回房。”
刘玲心中喟叹,叶霄没有遇到她之前,他是只想守护叶哲瀚到终老的,那里会舍得让他难过,中了无情散的叶霄,终是避无可避的伤到了叶哲瀚。
叶霄没有任何起伏波动的让了让身子,躬腰行礼,摆出送叶哲瀚回房的姿势。
叶哲瀚看他这样,心头再次划过古怪,刘玲咬了咬唇,再三快速思索后,开口道:“我有两句话,想跟祖父单独说,夫君可否暂避一下?”
叶霄飞眉斜视了刘玲一眼,直腰抄起手,脚下没有一丝停滞的走出门外,欧阳抑郁的赶紧尾随,曹勇也在叶哲瀚的点头下,退了出去。
“玲子有何话要跟我说?”
刘玲聚起全身的力气,将自已半靠在榻前,沙哑的道:“是时四月初,花落庭芜绿,舍上晨鸠鸣,窗前遗耳目,待到明年初,便可夜月明。”
声音虽是哑到极致,但刘玲还是把耳目两个字咬的极重,只愿她这善意的谎言,能宽慰叶哲瀚,让他放心的去安北都护府,避开此时的叶霄。
五言六句诗落进叶哲瀚耳中,顿时让叶哲瀚醍醐灌顶,眼珠子一转,便轻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你告诉霄儿,让他放心,有曹勇在,我必安然无恙,你们也须小心行事,毕竟太子和赵德那边已经动了杀机。”
刘玲点了点头:“祖父放心。”
叶哲瀚微微松了口气,再次不放心的问道:“你们的棋局里,没有真的休妻那步棋吧?”
刘玲心里刺疼,平静的笑了笑:“没有。”也绝对不允许有。
“那我就放心了,你和霄儿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是天下难得的佳偶天成,祖父可不希望,你们假戏真做,我还想着,能尽早收到你们的喜报。”叶哲瀚神情彻底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