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弈城没参观学生们的宿舍,但是可想而知环境也不会太好,他们学校的儿童大部分都是被父母丢弃的。全靠政aa府和社会上的爱心捐赠得以维持。但是由于学校太小,聋哑儿童又不多,所以被关注的并不多,社会绝大多数时候关注的都是一些规模比较大的福利机构。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校长率众人直奔食堂。
餐点就像往常的一样,两三个肉,还是菜里带肉的,并非排骨、鸡肉的那种,而只是简单的小肉丁,甚至是小肉末。而素食则有茄子、豆腐、芹菜等等应季蔬菜,主食则是面条、米饭、馒头类都有。
江弈城和余非各自拿了一个餐盘,前者点了几个简单的菜,而余非则只要了一碗西红柿面条,还深吸一口气,眼神亮亮的说,“闻着这个味道就像小时候奶奶家做的,好怀旧!”
就听校长笑着道,“好吃就多吃几碗,我们这里别的没有,这饭还是应有尽有管吃饱的。虽然我们这里距离市里很远,但是蔬菜什么的都是由附近的菜农直送到这里的,新鲜的很,来这做面食的的确是一位老太太,她的孙子也是这里的学生,说来孩子也可怜,孩子的母亲因为一场安全事故死了,父亲另娶后就没有再管过孩子的死活,一开始还能支付一下孩子的生活费,后来连生活费都不支付的干脆携着新婚妻子不见了踪影。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是农村的没有养老金,一个人实在无法养活孩子。而这个孩子因为不符合儿童福利院遗弃儿或者孤儿的规定,被多家福利机构拒之门外。本来在我们这也是不符合规定的,毕竟他还有个奶奶,但是我看这孩子实在可怜,又聪明的很就把他收下了,并且让他奶奶在这里做饭也算是可以挣点钱。”
说到这,校长道,“哦,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位绘画比赛连续好几次得奖的孩子。老师都说这孩子非常有天赋。”
这个孩子的画余非和江弈城都有印象,按说聋哑孩子因为听不到声音,也不会说话,所以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世界还很封闭,以前余非看到过一些聋哑儿童画的画,不但画的你完全看不懂,就连用色也非常的诡异,但是那个获奖孩子的画,不但非常的正常,而且还有一定的思想,并非照葫芦画瓢的那种,甚至让你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个聋哑儿童画出来的,的确是一个非常有天赋。
毕竟没有和校方提前打招呼,所以孩子们看他们的目光陌生又疑虑。
在中俄语不通的时候,江弈城不是没看出余非因为语言不通的无聊,但是当面对着这群聋哑儿童的时候,却让他很意外,她居然不但能通过比划动作主动和孩子们交谈,而且就算是手里只有一把勺子,也能让她绘声绘色的说上半天,表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原本她还好好的坐在他身边,后来则干脆端着自己的盘子不安分的跑到别的桌去勾搭学生去了,还冠冕堂皇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和孩子们吃饭轻松无压力之类的。
他都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话,更用什么和他们对话,他曾问过她,她也不过只学过几个简单的手语动作,比如:你真棒、非常好、我很喜欢你这、你是对的这种。
他猜测着她该不会凭着这,外加一些乱比划才能和人家一聊就好几分钟吧?
不过江弈城必须承认的是,虽然余非的适应性就像杂草一样强,属于典型的‘选择性认生’。
但是余非身上有一种非常感染人的力量,就算是先前孩子们对她感到陌生,但是没处几分钟,不但能和她玩开了,反而还不知道她吹了些什么牛而一脸盲目崇拜的表情。
果然,小孩子都是比较好糊弄的。
在吃着饭的时候,江弈城微微蹙眉疑惑的问校长,“是学校食堂烧什么的味道么?为什么我闻着一股说不出的味来。”
那味道虽然不浓,但是却让人闻起来非常不舒服,甚至有些隐隐的呛人。原先他还以为是食堂烧什么的味道。但是这味道从他们来了就一直持续,直到现在穿插在菜香里,让人食欲减半。
提起这件事,校长脸上有了些苦不堪言的无奈。
原来这周围几千米外有家化工厂,这么多年来因为燃烧化工原料释放有害气体,对附近的河流和空气造成不小的污染,甚至就连靠近它的土地都被污染的不敢再种植农作物,只不过听说这化工厂的老板来头很大,在政aa府里头又有人,别说根本就没有敢来管这件事,听说以前有人联名把这件事告到了省里,省里亲自派人下来检查,却居然经过各项排污检查,说是大气检测合格,至于河流的污染那是周围的百姓乱扔垃圾造成的。
奈何不了这些人,大家也只能忍耐下来。这样日久天长别说是孩子的身体了,就算是抵抗力比较强的他们大人也很难保身体不储存大量有害毒气,他们学校的老师本就不多,前几天还刚检查出一位老师得了癌症,幸亏是早期有的控制,虽然不知道跟这排污是否有关系,但是长久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估计也脱离不了关系。
周围的居民不能搬,因为这里大部分是田地,他们学校也不能搬,其它的地方都是寸土寸金,哪里有地方腾给他们建学校的。
在听到校长说了这么多,江弈城不过只淡淡的给出了几个字,“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