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诺的姑妈伊安蒂因年轻时患了一场大病而下身瘫痪。几乎从不出门大半辈子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这个女人一生没有爱情,更因患病的自悲而自我封闭,个性更是扭曲的僵硬而孤僻。苍白的面容,枯黄的头发,空洞的眼神,消瘦的身体,便是伊安蒂可以呈现给人的一切。当然,还有那冷漠至极的语气。
唯一的弟弟布鲁也离她而去了,至于这个外甥女几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每天看到丝诺年轻生命的活力,倒是更多的勾起她对自己命运的厌恶,对丝诺也多少有些许嫉妒的情愫。而且每次看到丝诺热忱的看着玫瑰园的眼神,更是厌恶至极。
哼!玫瑰园。玫瑰园好像是布鲁家的一切!他们一家三口就知道栽玫瑰,卖玫瑰!那些破花比我在他们的心中还要重要!!
她讨厌别人热枕的目光!厌恶他人对于生活的热忱!厌恶他们对于喜爱事物的热忱!那种快乐而满足的这感觉就如尖刀一般,一次又一次刺向她那颗坚硬而又异常脆弱的心。
她从来不主动和丝诺说话,即便开口也是吩咐丝诺做家事或是照顾行动不便的她。态度坚硬话语更是冷漠至极。而丝诺逆来顺受也好荣辱不惊也罢,一直对于姑妈苛刻的要求,都没有怨言在默默承受着。两个人也算是在一种怪异的和平与安逸的氛围下一直生活着。
丝诺轻轻推开门,诚惶诚恐的走进来。啪!还没反应过来,丝诺的脸便是被人狠狠甩了一下。一个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眼神却狰狞的女人,手里攥着一条长长的麻绳,早已在玄关等候丝诺的出现。刚刚因为用力过猛,攥着麻绳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回来晚了”冰冷而缓慢的开口
“是……”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被绳子甩的疼了。丝诺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也不想的,要不是今天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的出现,她怎么会晚回家。她何尝不知道,晚回家的后果。虽然,她也无数次的想象过,在镇子上除了卖花外其他时间,可以做的任何事情:逛街、和镇上的人们聊天、流连在每一个精致的小店铺、甚至会遇到一个与她一见钟情情投意合的男孩子,两人一起在镇子边的小河边玩耍……
“姑妈,我没有贪玩,只是今天有一位客人,她……”
“住口!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那些骗小孩子的谎话,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作用!你当我是傻瓜吗?!”
如果是因为这些她回来承受这样的对待,她也心甘情愿了。她也觉得值得了。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因为一位奇怪的客人,而耽误了一小会而已,伊安蒂就这样对她。分明就是讨厌她,故意找她的茬。是啊,如果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不顺眼,想羞辱她,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的。只需要,鸡蛋里挑骨头的一个小借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