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正厅,怀德公主沉着脸,宇文昱跪在地上,路嬷嬷手里拿着家法刑具站在一旁。
“把官服脱了!”怀德公主冷声地道。
面无表情的宇文昱将身上的官服脱下,乔嬷嬷连忙接过来。
怀德公主看着那张与丈夫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眼中闪过痛楚之色,但很快就又变得冷冽起来。
“我说的那些罪状,你可认同?”
宇文昱抿了抿薄唇,“是儿子的错,霍氏初进门恭顺良婉,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的。是儿子年轻气盛,不懂控制,缠着她……”
“呸!住口!”怀德公主简直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了!“亏你这孽障能把这不知廉耻的话说出口!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不勾着你,知道劝劝你,你会整日想着勾缠?阮氏入门当晚,她喝醉爬上房的事,可不是你拉着的吧?一个国公府的千金,竟然爬房子,说出去谁信?看来之前外面那些传言也并非虚假!霍氏就是个野性子,不服管教的!”
“是儿子的错!”宇文昱咬咬牙,别的话也不多说,只是说自己错!
怀德公主眼圈一红,拍案而起!
“好哇!是你的错!你怎有脸犯这些错!”不顾婢女劝解,怀德公主大步走向宇文昱,一把抢过路嬷嬷手中的家法,“好,你既然要护着霍氏,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也就成全了你!”
“公主,不可啊!”路嬷嬷一把抓住怀德公主高举家法的手腕,泣声道,“苡珍也说了,侯爷还是年轻,犯的又不是什么大错,您何苦动用家法!”
怀德公主挣了挣,却是挣不开路嬷嬷的手,又看宇文昱低着头不作其他辩解的样子,更是怒火攻心!
“大胆!苡薇你放手!”
顿时,乔嬷嬷、路嬷嬷和屋里屋外侍候着的下人都跪了下来。
“公主息怒!”
怀德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颤声地道:“慈母多败儿,我是宁可打死了,也绝不要个不争气的儿子!”
啪!双木条狠狠落在宇文昱的背上!
宇文昱闭上眼睛,身子纹丝未动,后背依旧挺得笔直,仿佛那一下子不是打在他的身上!
“这一下我是替你爹打你!桓阳郡公宇文栾没有你这种沉溺风花雪月的窝囊废儿子!”
啪!又是重重一下!
“这一下是替那被夺走的桓阳郡公爵位打你!你爹尸骨未寒,爵位旁落,你是都忘了!”
啪!
“这一下是替那苦熬的数年打你!被人小看、被人嘲弄的日子你是忘了!”
啪!啪!怀德公主手下不留情,次次打在宇文昱身上都是动了狠手,每一下都有个缘由!字字句句都是这些年隐忍和压在心底的痛!
跪在一旁的乔嬷嬷和路嬷嬷跟着痛哭失声,不停哀求怀德公主停手。
“公主!昱哥哥!”突然厅外传来女子的哭喊声,一抹石榴红的身影扑了进来,紧紧抱住宇文昱!“公主息怒啊!请您饶了昱哥哥吧!”
冲进来的正是阮春晓,只见她整个人都俯在宇文昱的后背上,挡住了怀德公主手中的家法。
怀德公主看着发丝散发、涕泪满面的阮春晓,再看看儿子那已经血透衣衫的后背,手指一松家法掉落在地上。
路嬷嬷和乔嬷嬷连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怀德公主,“公主!”
“扶这孽子回中院上药,霍氏思过期间不准他们二人见面!谁敢徇私,本宫定不轻饶!”怀德公主咬牙地道。
怀德公主被扶入内室,阮春晓则抱着宇文昱不停的哭。
“昱哥哥,你这是何苦啊!妾身看着心疼啊!夫人已经受了责罚,你就把错推给夫人又怎样?夫人一定也是为你着想才承担下一切的啊!”阮春晓边哭边道。
宇文昱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睁开的双眼中迸着冷光!
乔嬷嬷安顿好了怀德公主,出来就看到阮春晓哭得要晕过去,比挨了打的宇文昱还严重的样子!顿时她心生厌恶!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阮姨娘扶起来!送侯爷回中院!”乔嬷嬷朝还跪在地上的下人怒道。
**
小佛堂内,霍紫依吃了穿越后两世以来头一次粗简的晚饭。
来收拾碗筷的仆妇看到空了的碗和盘子时,惊讶的扭头看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虔诚祷告状的霍紫依。
夫人还真是心宽啊……
佛祖啊,求您赐予我一副铁石心肠吧!求您赐予我宅斗的智慧吧!求您赐予我……
霍紫依贪婪的向佛祖祈求着,与其说她是在向佛祖祈求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如说她是在强化信念!
当佛堂门的锁再度落下,跪着的霍紫依身子也是一软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