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霍紫依所想的那样,武安侯府里发生什么事也瞒不过怀德公主的眼!她在桃院发了一通威风,扔下那么多自傲的话,怀德公主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但具体的内容恐怕还真得叫上当事人去说!
“夫人说了这些话后便甩手走了,我们姨娘心里不好受,硬生生憋屈得又咳了血!”宁嬷嬷老眼含泪地道,“我们姨娘哭成了泪人儿,说自己好歹也曾是太傅的孙女、将军的嫡女,如今即使成了侯爷的贵妾,日里言行那也是高门嫡女的作派,不敢有所差错!夫人一句话就把阮姨娘扫进了和苏姨娘、田姨娘一堆儿里去,姨娘能不难过吗?”
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宁嬷嬷一副替主子抱屈的样子。
“若说起情份来,阮姨娘在侯府也是由公主与侯爷照抚了三年,情份自然也是深厚的。可我们姨娘又何曾拿出来说过、显过?奴婢不敢编排夫人的不是,但奴婢是担心侯爷刚离府,夫人就这般雷厉风行,怕也是对侯府不好。还请公主定夺!”
宁嬷嬷一席话说下来,听着倒也没有逾越之处,反倒显得忠仆似的卖了个好!
乔嬷嬷本就是看不上阮姨娘,觉得桃院那位实在是小气得紧!如今听宁嬷嬷说阮春晓也有高门千金的风范与作派,无形中抬高主子的地位与品行,不禁无声地冷哼!
怀德公主听毕,沉吟了一会儿后便让宁嬷嬷下去,没有作任何表示。
宁嬷嬷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离开前偷瞥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怀德公主,然后才退了出去!
待丫头来报说已经送宁嬷嬷出了东院后,怀德公主才捧起已经重新冲泡的茶水抿了两口。
“这个宁婆子是阮氏从阮府带过来的?”
“回公主,宁婆子原就是阮府的老仆,听说是当初阮太傅书房侍候的婢女,因阮太傅夫人善妒一直未能收作通房,不过暗中似与阮太傅已经……所以阮府败落,这宁氏却是留了下来照顾年幼的阮姨娘。”乔嬷嬷早两三年就把阮春晓身边的丫头婆子查得清楚了!
不然随便个阿猫阿狗都能进武安侯府还了得!
“原来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货!”怀德公主冷哼了一声,“难怪阮氏扶不起来!都是被这样的人给出馊主子害了!”
乔嬷嬷点点头,赞同地道:“奴婢也这样认为。头三年阮姨娘一直称病,在府里还算安静,瞧不出什么来。这半年多倒是病也少了,花样却多了。”
“可惜这孩子了。”怀德公主嘴上说着可惜,但表情却是淡漠,“本想着抬她这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做贵妾,霍氏也不会太不乐意,一边能好好的侍候昱儿,一边也能警醒着霍氏,同时又报了阮太傅对昱儿的知遇之恩,但现下看来……倒是养大了她的心!”
“侯爷年十六时不是说要把田姨娘与苏姨娘送往别庄去,留下阮姨娘服侍公主您,怎地突然改变了主意?”乔嬷嬷倒觉得最应该送去别庄的是阮姨娘!
怀德公主叹了口气,忍不住抚了一下微胀的太阳穴道:“昱儿说,霍氏觉得这么仓促的把妾室送去别庄不妥,会招来非议。这事便暂缓了。”
“夫人倒是个聪慧的人,万事想得周全。”乔嬷嬷对霍紫依的好感又多了一分,“这才不愧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嫡千金小姐,做什么事都尽量少落人话柄,显得有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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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临休息前,夏实就偷偷把怀德公主召宁嬷嬷去东院的事告诉了主子。
“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夏实气恼地道。
“呵,傻丫头,难道你指望着桃院的人会说我好吗?不泼脏水我都得谢谢她们!”霍紫依嘲弄地道。
夏果还是之前的担忧,“夫人,万一公主……”
“这就不用担心了。”霍紫依并不担心怀德公主怪罪自己。
宇文昱不在的日子里,只要自己做事不过分,怀德公主绝对不会像儿子在时那么不给自己面子!毕竟现在的武安侯府需要和|谐、安稳。
“夏萤那边让徐氏派人盯紧了,过两天便收网吧。”霍紫依卧在chuang上,打了个呵欠道。
夏果放下chuang帐,轻声道了“是”,便调暗灯芯退了出去。
霍紫依*好眠,清晨去给怀德公主请安,出院门依旧是遇到了正候在院门口的苏氏和田氏。
苏氏今日的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神采,田氏还是唯喏的老样子。
“夫人早。”苏氏福身问安,“妾身听闻昨晚公主召了桃院的宁嬷嬷去东院问话,不知道阮姐姐今日的身子可好些了。”
前言不搭后语,得意忘形!
霍紫依只是冷冷一笑,不理苏氏的话里有话。
进了东院给怀德公主施礼问安后落了座,怀德公主只是交待了几句府里庶务由霍紫依处理,只是一些大事、难解决的事报到自己这里便可。
阮春晓今日称病未能来请安,怀德公主也说免了她近几日的定省。
苏氏满怀期待的等着怀德公主训斥霍紫依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眼中不禁闪过失望。
“这个年过得并不是太安生,府里和宫里都发生了些事。紫依,往后你要对府中事务多上些心,不要再发生什么有损武安侯府声誉的事了。”怀德公主淡声地吩咐儿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