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人送了金丝燕窝粥来,煨在炉子上的,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 ??安然舒心的吃着燕窝粥,看着榻上还在学着王八摆着四肢的某王爷,吃进嘴里的燕窝粥差点吐出来。
喜儿早就侯在门外了,跟着送粥的人一起进来服侍安然,看着君莫离在安然榻上的样子,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那是人前温文尔雅的厉王爷君莫离?老天爷简直是在跟她开玩笑,她心中的战神形象怎么就换成了无赖、痞子?
她不是没见过君莫离在安然榻上,那时候以为他和安然发生什么事了。安然今日也未偷偷摸摸难为情的背着她,不让她进屋,而且还让她大大方方的看那榻上的人。她在这点觉得自家小姐是洒脱的,从不在下人面前装清高。安然这份坦诚,倒是让她心里相信安然和君莫离之间是清白的了。上次小姐的衣服可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呢!
“喜儿,去给我准备沐浴的水,我要洗澡!”安然喝了半盅燕窝粥,才隐隐的闻着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儿,这股味道让她很不舒服。那是冷依云那个毒妇的血!
“是,小姐!”
喜儿再次憋住笑意,看了眼榻上的某王爷,很是自觉的退了出去。
安然清冷的眼尾扫了一眼君莫离,挑了挑眉,用充满戏谑的口吻问道,“厉王爷,耍宝耍够了吗?”
君莫离觉得手脚都摆酸了,动了动脑袋,翻了个身,仰着望着帐顶,一本正经的道,“终于解决了!差点爆体而亡!”
“噗!咳咳...”安然一口燕窝粥还未下咽,成功的喷了出来,还吞了一些进气管里,呛得她直咳嗽。这混蛋,哪怕能消停一会儿,她也就满足了。
而君莫离见她小脸咳嗽的都有些红了,连忙爬起来把茶水给她送过去,娴熟的替她倒了茶递给她,才一脸委屈的道,“同样是王爷,同样是兄弟,本王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想想他大哥君子傲,估摸着又睡在青楼那个头牌的榻上,享鱼水之欢了;他二哥君若寒,王府里女人一大推,外面还有一片的风流债,更不却女人;他的亲弟弟君一泓,现在正在跟他的侧妃培养感情呢...他们都得了美人归,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轮的要自我发泄了呢?
同人不同命啊!
“君莫离,回了你厉王府,你也可以学他们的!”安然抚了抚胸口,又喝了两杯水,缓过了气儿才慢悠悠的说道。
君莫离丝毫没放过安然说这话的眼神,微微斜睨了他一眼,眼尾的余光好像在警告他:你敢学他们,你试试看!
君莫离立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向安然表明态度,他有安然就够了,那些狂蜂浪蝶、山间小野花他可不敢要。再说了,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她一人,那些小野花入不了他的眼!
而且,来一个砍一个,两个砍一双!
“然儿,累吗?本王替你垂垂肩!”君莫离笑的谄媚,狗腿的躬着腰给安然捶着肩,一边捶一边道,“然儿,轻重合适么?你对本王的服务还满意么?还有别的要求么?”
安然摇了摇头,这厮又是皮痒了,不由自主的冷了声音问道:“有什么屁想放,赶紧的!”
“然儿英明!”君莫离又狗腿的拍了拍马匹,如玉的脸庞笑的更谄媚了,xing感的声音带着三万分的you惑,在安然鬓边道,“然儿,一会儿本王和你共浴可好?”
“君莫离,你自找的!”
安然砰的一声放下燕窝盅,双手握住了君莫离的手臂,一个过肩摔,便将君莫离摔翻在地。这混蛋真是气死她了,她就知道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然儿...”地上的君莫离一脸委屈,不让揩油,还不让一起沐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狠心啊!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和尚般的日子啊!
喜儿站在门口看傻了,厉王爷竟然光着膀子,而且自家小姐连王爷都敢打,她的吓得小心脏都怦怦乱跳,震撼,绝对的震撼。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住心神颤颤的道,“小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现在抬进来吗?”
“嗯,抬进来吧!”
安然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君莫离,还用绣脚踹了他的腿一脚,才走向了柜子边。
君莫离暗地里闷哼了一声,不想自己完美的身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立即爬起来,又缩回了榻上,还放下了chuang帐。等这些闲杂人等走了,他再去揩揩油,说不定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是,君莫离硬是等了一晚上,他也没等到这个机会。安然让喜儿服侍着她沐浴,把身上洗的香喷喷的以后,后半夜都在跟他讲她上辈子的事情。
君莫离其实一点不在乎安然的过去,甚至不害怕安然是再世重生。若是换成别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了。可是,君莫离却觉得安然实在是太多心了。不过,她能这样毫无保留的向他坦白,说明,她已经完全相信了他。御惊澜那个皇帝,完全在他面前失去了竞争力。他敢打赌,御惊澜绝对不知道安然这些事儿。
“然儿,你有收集到岳父大人被人陷害时的证据么?”
安然讲到冷将军被人陷害时,眼神里的光芒明显暗淡了下去。即使君莫离现在没兴趣,他也要搜集证据为将军府平反。君莫离一手摸着光洁的下巴,一手搂着安然的纤腰,脑经飞快的转动着。
岳父大人?安然顿时黑了脸,君莫离这厮实在是太会见缝插针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厮做不出来的。安然不想与他计较这种琐事,要不然,一会儿又没完没了了。
“没有,我爹被指责谋反实在是太过突然,圣旨一下,全家人哐当入狱,第二日陆安荣便宣布圣旨,说证据确凿,冷氏三族斩首示众,其余六族发配边疆!”安然声音有些语塞,那一颗颗人头落地,她的心跟着都碎了。
“证据确凿?怕是没有证据吧!”君莫离冷笑出声,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冷氏三族被夷,六族被发配边疆,很可能的原因便是君鼎越怕冷氏一族有朝一日功高盖主,谋反得天下,提前下手,无中生有的安了罪名,将他们除去罢了!
君鼎越的狐疑之心,实在是无人敢恭维。他连他最亲的儿子和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不信,更别说外族的人了。他信的只是他的皇位,那才是他一生的信仰。
“是,我也是那样认为的!想为我冷氏一族平反,必须得到陆安荣和君鼎越当年联合陷害我爹的证据。这也是,我一直留着陆安荣的命的愿意。否则,他早就尸骨无存了!”
安然低声道,声音里全是无尽的恨意。陆安荣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就应该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才对。等她找到证据,她一定像天下揭露君鼎越和陆安荣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君鼎越还想名垂青史,做个令人敬仰的千古帝王。哼,她一定让他在死之前,让他死不瞑目,遗臭万年!
“嗯,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一定为你找出那些证据来。等证据一齐,你便可是为岳父岳母大人和大舅子一家报仇了!”君莫离说的自然流畅,一点也不扭捏,喊的顺口极了。
他将安然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温润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笃定。十五年前,冷家被灭门时,他还小,很多东西他都不关心,也不想懂。只是,即使君鼎越和陆安荣当年再小心,也必定留下了栽赃陷害的证据,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会查出头绪来。只要他想要的消息,还从来没有查不到的!
“君莫离,君鼎越可是你父皇!”君鼎越哪怕在混账,那也算君莫离的亲爹。若是被人知晓君鼎越的儿子在算计他,君莫离的脊梁骨会被言官的笔杆子戳断的!
“父皇?呵呵...我只是流着他身上的血罢了,而他也不过顶着那头衔罢了!”君莫离轻笑出声,湿润的红唇在安然额头上印下一吻,不以为意的说道。
君鼎越与天下人而言是他的父皇,而与他,只不过是有着“父皇”头衔的君臣而已。他从小被君鼎越看重的都是他的才华和能力,而不是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安然为君莫离的身份感到心疼,君莫离其实也并不是人前那么光鲜亮丽,令人艳羡。身为皇家人,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包袱,还有太多的无奈,而君莫离只是比那些人早些明白了人生,跳出了那个令人失去理智的华丽陷阱而已。
“君莫离,等我们结束这里的一切,我们便一起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我们去游览天下,看山河的壮丽,地域的风貌,感受不同地方的习俗,就那样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这样可好?”安然带着憧憬,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令人向往的青山绿水,万里无垠的沙漠,还有不同习俗的风土人情...
她觉得累了,心跟着累了。疲惫了十五年,等把那些践人一个个的送下地狱,她便彻底的解脱了。月城她是呆不下去,她也不会再继续呆下去了,这是承载了太多痛苦的记忆。哪怕她和君莫离的回忆是美好的,但也弥补好消散不了她曾经的遗憾和苦。
“好!”
君莫离嘴角微微向上弯,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这种生活既是她向往的,也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这种看似简单的生活,对皇族人而已,其实一点也不容易。
“鬼面兄让我转告你,丞相夫人现在在丞相府最高的地方,你若是想看看她的惨状,估计在这阁楼上便可以看见。”君莫离突然想到鬼面人的话,心里有泛起一丝恶趣味来。不过,他在心里想想就好了,他可不会自找苦吃。
一提到冷依云,安然的心都是残酷到冰冷的。那个毒妇,就应该被削掉身上的肉,挖掉鼻子耳朵,割掉舌头,再砍断手脚,只留下她的一双眼睛,做成人彘,把她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每天让她看着丞相府的人进进出出,再看着她心里在乎的人一个个的悲惨死去...最后留她在人世间,过一世悲惨绝伦、生不如死、却又求死不能的日子。
“布谷、布谷、布谷...”
突然,屋外传来三声布谷鸟的声音,清脆悦耳,打破黎明前的沉寂,在破晓前成为一曲**的乐章。
安然觉得纳闷儿,深秋的季节,哪儿来的布谷鸟,天将异象,并非祥瑞之举。
谁知,君莫离听见那布谷声,微微敛了神色,沉了眸子,冷了声音,低喝了一声,“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便从窗外飞进来一个黑衣人,立即单膝跪地,俯首等待。他的肩膀受了伤,伤口还溢着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安然微微蹙了蹙眉头!
“主子,任务失败了,请主子责罚!”黑衣人跪在冰冷的石砖上,声音若同冰窖般清冷,话语平静,好像他不是在请罪似的。
君莫离沉眸不语,任务竟然失败了。这陆俊逸难道张着两个脑袋四条手臂、八条腿不成?那么多人竟然会失败?他要的就是陆俊逸插翅难逃,才派了比平日里多一倍的人去,竟然还是失败了!
“怎么回事?”这其中,必有玄机!
“回主子,他身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武功皆是奇高。再加上他的一众亲卫,我们的人不敌,均受了一些轻伤,并无人员伤亡,属下便后撤了。按时辰算来,他们马上便要进城了!”
黑衣人也想不到,出动了那么多人,竟然还抵不过两个和尚厉害。尤其是那老和尚,口念佛号,武功出神入化,堪称登峰造极,他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幸好那和尚没有下杀手,要不然,他们今夜全死在荒郊野地了!
“了无大师!”
君莫离沉眸了半响,才重重了叹了口气。难怪陆俊逸命不该绝了,他跟着他的师傅了无大师,要是这样都死了,了无大师就不配在江湖上令人尊重了。
了无大师?
“下去吧!”君莫离对黑人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主子!”黑衣人明显一惊,主子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们了。竟然连一点责罚都没有。
“下不为例!”
君莫离的声音突然陡然一转,冷冽如寒潭,他似乎变得比寻常温柔了。不行,这样会被属下质疑的!
“谢主子!”
黑衣人听到君莫离平日里对待他们的口吻,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他刚刚还以为是他幻觉了。
等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安然才看着他刚刚跪着地方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奴xing啊!”
君莫离不以为然,反而心里觉得舒坦。美人在怀,共眠一榻,哪怕就这样说说话,也是一种美事。只是,若能尝点儿荤腥儿,那便更好了。
“本王的人没把陆俊逸截住,本是想半路将他劫杀的!”
安然在祠堂里对冷依云说的那些话,他当时听的一清二楚。既然安然想他们一个个都死,那他便助她一臂之力,替她分忧。他便让人去劫杀从边关赶回来守孝的陆俊逸,格杀勿论。只是没想到,陆俊逸竟然是跟了无大师一起回月城的。
“陆俊逸?没死就没死吧,留着命正好给我试试新的蛊毒!”安然不以为意的道。
冷依云引以为傲的嫡长子,却只不过是冷依云冒着她的名字而生下的私生子而已。她的辰儿哪怕死了,也是陆家的嫡子,冷依云心里的嫡子梦,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她要恨,也要该恨陆安荣那畜生才对,她恨错了人,走错了路。而现在,她倒是想急着去看冷依云到底怎么样了!
君莫离微微摇了摇头,有了无大师在,想要对陆俊逸下手,怕是有些困难。一切都只有见机行事,寻找机会了。
“最近不见你把烈火骄阳、寒殇兄弟带在身边,你是信不过?”君莫离已经多日未见这几人了,刚刚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属下,心里突然有此一问。
安然摇了摇头,他派给她的人,她怎会信不过?
“梦蝶怀孕了,这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容易滑胎流产,我特意让骄阳陪着她,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能保她母子平安;我让烈火去青楼了,让他学学寒殇兄弟,别老大不小了,还不经人事儿;至于寒殇兄弟,前一阵太累,给他们放了几天假,不过也该回来了。所以,最近几天有你,便使唤你了!”
安然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把君莫离也当成了她奴役的对象,有劳动力干嘛不使?说不定这厮还乐在其中呢!
这也就是安然才有这胆子使唤一个王爷,而且,还使唤的理所当然。
“那倒是要恭喜骄阳了,也要羡慕一下烈火。说不定寒殇兄弟也去哪儿快活去了!唉,身为他们的主子,本王怎么就怎么命苦呢?”
君莫离佯装深受打击,苦着脸揉了揉额头,他的属下一个个都沾了荤腥了,他还过着和尚般的生活,他心里哪里能平衡?他找理由罚罚那四人吧,他们已经不归他管了,嫉妒、他心里就是赤果果的嫉妒!
“厉王爷觉得苦,趁天微亮,去那青楼小筑还来得及。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个知己,与王爷秉烛夜谈呢!”安然轻飘飘的话钻进耳朵里,君莫离立即打了个寒颤。
“然儿,本王一点儿都不苦,你不信尝尝...”
君莫离心里暗恼,若是惹了小丫头不高兴了,那就麻烦了!
唉,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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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凉刺骨的秋风过后,院里的黄叶洋洋洒洒的飘下,在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圆弧,打着旋儿,轻轻的铺在地上。
午后的阳光微微有了点温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吃罢午饭,躺在草地里,惬意的生活,倒是种无尽的享受。
装着冷依云的坛子放在丞相府最高的屋顶上,院子里的人不仰着头看,根本不容易发现这口坛子。而屋顶上的人,却是极容易看清下面的人,忙忙碌碌,来来往往。
安然坐在她旁边,双眼平静的看着院子,时而又眺望丞相府他处。她猜想,冷依云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只要睁着眼睛,她可以将整个丞相府的人和事,全部收进眼底。
“姐姐,你心心念念的逸儿回来了,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安然突然看见丞相府主院了的三个人影,声音平静的问道,像是在和冷依云拉家常一般。
冷依云灰白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生气,只是在安然提到“逸儿”时,她眼底才有了一丝微光,但又迅速的敛去,速度快的让人抓不住。
她现在就是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她已经没有了再抗争、哪怕是挣扎的能力。她吃了三顿自己身上的肉,炒的、蒸的、煮的,味道各异,说不定,今晚便是油炸的了。
当那黑衣人把一块块自己的肉夹到她嘴边时,她只能默默的张嘴,然后食之无味的将肉吞下去,要不然,他们用强硬的办法全部塞进她嘴里,她不吞也得吞。她已经不知道恶心是什么感觉了,她已经麻木了。
她明明想死,一点求生的**都没有,可是她却精神好好的,一点死的迹象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哪怕她现在整个身体泡在药坛子里,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她叫喊不出来,也没有神经承受不住而昏倒的迹象。
安然竟然还活的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四肢健全,令她恨意难消。为什么她冷依然就能处处占了上风,而她最后便是牺牲品?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不过,她很欣慰的是,她的逸儿还活着,外表俊朗,身材修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是她的骄傲,是冷依然那个只会傻笑着唤“姨娘”的傻子怎么比都比不上的!哈哈,她的逸儿才是陆家的嫡长子,才配继承陆家!
“冷依云,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念想着你的逸儿才是陆家的嫡长子?你的儿女才是陆安荣的嫡子嫡女?”安然勾了勾嘴角,心里泛起一股苦涩,声音里全是不屑,“你忘了,你是顶着妹妹的身份活着的,你冷依云对外界、哪怕是整个丞相府而言,十五年前就死了!别做嫡子嫡女的美梦了,该醒了!”
“哪怕陆安荣知道你是谁又如何?他可曾为你在族里校正你的名字?那厚重族谱上的名字,再翻千百年,也绝对不会出现冷依云三个字。妄想你的儿女是嫡子嫡女,你想挣脱掉庶女的痛苦,忘了吧,你永远都是将军府的庶女,而你的儿女,只不过是你和陆安荣珠胎暗结生下的私生子而已!”
“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从这坛子里跳出来掐死我?”安然伸手抚上这个细口的坛子,一边跟冷依云话着家常,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坛口,他们是怎样将冷依云放进去的?
安然说的没错,冷依云现在是恨不得掐死她。她的儿女是入了陆家族谱的,他们不是庶子庶女,更不是私生子,他们是陆安荣膝下的嫡子嫡女,下一代陆家的传承人。
她恼恨自己怎么就遭了安然的毒手,要不然可能在逸儿面前拾掇几句,她的儿子那么有孝心,是铁定不会让她白白受了委屈的。她恨啊!
“姐姐,可记得你我小时候?我们有好吃的一起吃,有好玩的一起玩,有漂亮衣服一起穿,还背着爹爹偷他的美酒喝。若是被他发现了,他总是吹胡子瞪眼,骂我们两个是不听话的小东西。我们总是手牵手一起跑,笑哈哈的朝着他鬼脸...”
“娘亲和姨娘总是爱怜的骂我们是顽皮的小猴子,比哥哥还皮,比哥哥还不让他们省心。哥哥却总是护着我们,干脆把自己也抹黑,以这样的方式在爱护我们。你可还记得?”
冷依云听到这里,眼神里尽是恨意,她在心中咆哮,她想要嘶吼呐喊,他们爱护的只是你,冷家的人爱的只是你这个嫡女而已。她也曾以为,父兄也是疼爱她的。只是,那曾经偶尔听到的谈话,才知道他们并不是真诚的待她这个庶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