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还是有许多客人肯在扶桑身上花银子,能治的好,自然是要治的。”鸢尾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蒋舜华只当没有看见。
“那若是治不好呢?”蒋舜华看着远处,笑容妖冶。
鸢尾垂眸思量了一会儿:“治不好自然是将她赶出万香楼,难不成还白养着她!”随即她眼中灵光一闪。
蒋舜华笑而不语,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鸢尾与扶桑的恩怨她不甚明白,她也不需要十分清楚,她只需知道,谁对她最有用便可。
走过迂回婉转的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含笑正在里面等她。
“那个丑女人有没有为难你?”含笑一看见她回来,便马上迎了上去问长问短。
“她哪里还敢为难我,只是含笑,以后还是收敛一些那火爆的性子,没得被人拿捏住你的软肋,那时你岂不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想让你去哪儿,只消动动手指就可以了。”更叫她担忧的是,含笑做事总是如此冲动,总有一天会连累到自己!
“我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那个鸢尾真是心机深重,我就说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来告诉我你被欺负的事,原来一早便打算好了要算计你。唉!我真是笨,怎么就经不住她的三言两语呢!”含笑懊恼的直摇头,这下她惹下这么大一个乱子,等下常软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蒋舜华。
“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所以我不怪你。更何况我已经都处理好了,扶桑已经不追究了,只是你少不了挨骂便是了。”
“挨骂就挨骂好了,只要不连累了,就算挨打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含笑憨厚一笑,蒋舜华双眸微合,不明心思。她始终都无法我信任任何人了,若是她有人庇护,哪怕只有皇兄在,她都不会像现在这般阴狠毒辣。
夜幕降临,万香楼的喧嚣也正式开始,然后谁也不知道,百花堂的热闹喧嚣,远不如静谧雅致的扶桑苑来的热闹。
常软玉看见扶桑顶着一张红肿充血的脸躲在床帏之后,当下差点气昏过去。立刻派人去后厨绑了含笑来,蒋舜华也闻声赶来,至于鸢尾与其他姑娘们,则去百花堂招呼客人。
扶桑一直哭泣不已,泪水落在伤口上无异于是忘上面撒盐,但她很明白,若是她此刻不楚楚可怜一些,又怎么会唤起常软玉那还残留的一些恻隐之心呢:“常妈妈,扶桑往日糊涂,竟然做那种异想天开的美梦,甚至还目中无人欺负木槿,如今我有这样的下场,实在是我罪有应得……”
如此声泪俱下,便是已经化作铁石心肠的常软玉都不禁泛起了泪花,万香楼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饱受战乱流亡之苦,且不说是扶桑,便是换做楼里的任何一位姑娘,天天伺候一个英俊潇洒又还没娶妻的王爷,难免都会动一点别的心思,吃点苦受点罪,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在哪儿就好。
“说什么傻话?王侯将相咱们高攀不起,是妈妈我没有好好教你,怪不得你怪不得你!”常软玉一遍遍的安慰着扶桑,随即眼一横,怒视着跪在一旁的含笑:“没大没小的贱丫头,翻了天了你,万香楼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含笑低着头不敢搭话,蒋舜华局促不安的踌躇了一会儿,最后与含笑一起跪下:“常妈妈,晨起我与扶桑的确有一些误会,含笑定然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才一时不稳伤了扶桑姑娘。常妈妈若是罚便罚我好了,含笑也是担心我才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常软玉脸色微沉,她自是不能现在惩罚蒋舜华,她可是她的摇钱树。但含笑将扶桑伤成这个样子,此时蒋舜华又为她求情,着实有些为难。
“常妈妈,是扶桑应得的报应,怪不得旁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追究,妈妈便当是为木槿积福,好让女儿的脸能早日恢复如初,也好早点替您赚银子。”扶桑摸了摸眼泪,说道。
一切都如同蒋舜华料想的那般,常软玉没有追究含笑的过错,但还是小施惩戒打了她一鞭子,也算是补偿了扶桑,含笑也没有半分怨言,毕竟是她听信别人挑拨才闹到现在这一地步,这一鞭子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然而青楼里的打手下手都十分重,虽说是一鞭,但那人抡圆了胳膊打在含笑的背上,即可便是皮开肉绽,免不得要留下疤痕。不过这样也好,有个伤疤在,也能时常提醒她记住今日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