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忻脸上原本满是期待,甚至他已经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蒋舜华,可是为什么他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点在乎。蒋舜华与蒋靖宇素来亲厚,这琴可是蒋靖宇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呢?
“这琴,原不是什么名贵的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以音色凄厉而闻名。可木槿姑娘弹奏起来却多了份温婉。琴曲若只有技巧没有情韵,也实在是没什么情趣可言了。”此刻晏忻心中却只有惋惜。
可惜不是她,即便她与蒋舜华十分相似,在他看来,不是对的人便始终都不是。
“惊鸿戾气重,本就该木槿姑娘这般温婉动人柔情似水的女子,才能奏出这样美妙的琴音。”晏忻自嘲一笑,随即语气如常温和的说道。
蒋舜华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日后自己在晏忻面前还是少显露一些的好,他将自己了解的如此透彻,稍不留意便能让他察觉出端倪。
“王爷见多识广,木槿自愧不如,实在是辜负了惊鸿。如此,惊鸿便先有奴保管好了,来日若是王爷寻到的舜华公主,木槿定然双手奉还,物归原主。”蒋舜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晏忻看着她,眼中满是不确定。真的不是她吗?为何蒋舜华的影子却越来越真实?
“王爷?”蒋舜华见眼神失神,小声的询问着。
晏忻这才回神:“恩,如此也是万全之策。”
蒋舜华见他答允,脸上霎时换上一副释然的微笑,仿佛是了了一桩心事。
两人沉默了片刻,晏忻抬眼看了看已逐渐西沉的斜阳:“天色不早了,你这几日照顾扶桑也着实辛苦了,待会儿回去替扶桑敷了药便早些回去歇息吧。许多事情,本王也无能为力,希望你能明白。”
晏忻有些无奈,他原本想护着蒋舜华的,却发现若是那么做了,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王爷多虑了,这本是木槿应该做的事情,王爷不必觉得为难。”蒋舜华不想回答说她明白他的苦楚,这些都是她不想明白的。
“如此便好。”晏忻有一些失落,他私心里希望蒋舜华能够依赖他一些,然而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点存在。
蒋舜华微微俯身施礼之后便离开了,她手心里满是汗水,她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他实现,也没想到晏忻竟然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
若不是顶着木槿的身份,在晏忻的面前,她仿佛是透明的,没有一点秘密。
温月从方才一直看着蒋舜华,她能明白,蒋舜华对晏忻是有多隐瞒的,然而温月是聪明的,她深知无知有时候是一种生存的手段。
她绝对的信任蒋舜华,她不说便自有她不说的道理,知道的太多,往往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大。所以,不问不说,是她生存的规则。不问既是不多问别人不愿说的事,不说则是自己所见所闻,都深埋在心里,懒到肚子里。
然而蒋舜华却不知她的不问不说原则:“温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过去?”
“姑娘您愿意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如果你的过去对你来说是秘密的话,那我就更没必要知道。因为我所认识的是眼前的你,与过去无关,与将来也无关。”见蒋舜华停下脚步,温月也停了下来,坚定的看着蒋舜华的双眸说道。
蒋舜华满心感怀,她防备心太重,然而现在却一点点的被温月攻陷。
“你这傻丫头看着傻,其实所有人当中,就只有你最聪明了。”蒋舜华这是由衷的夸赞她。
有的人总想着掌控大局,却不想知道的越多,羁绊也就越多,偏是像她这样难得糊涂的人,才能笑看所有世态炎凉。
“姑娘你也是傻的,只有你才会觉得我聪明……”两人说笑着出了竹林,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暗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