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没能阻止她们是吗？”林菀接过话说道。
蒋舜华无奈的点点头：“或许我从一开始便应该阻拦她们的。”
“可你不是圣人，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对的，我相信以你的性子，必然是对她们晓以利害，而她们现在在一起，显然是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里。”林菀继续开导她。
蒋舜华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把自己逼到一个角落里，若是没有人把她拉出来，那么她这辈子都会怨恨自己。
林菀忽然长叹了一声：“其实这事若是发生在凌悦身上，我一样会跟你一样，但你得知道，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改变的。”
“或许你说的对。”蒋舜微微垂眸。
其实只要她足够强大了，一切也都可以改变了，只是现在的蒋舜华，是一直苟且偷生的蝼蚁。
“其实你与太后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只要把她们两个分开，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太后毕竟还是要顾忌梓闻公主的颜面的，只可惜……”林菀也不禁惋惜。
毕竟是一条人命，即便温月与她是不相干的，但这个时候，她也宁愿梓闻与温月能够冷静下来，好好的听一听蒋舜华的意见，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你错了，不是与太后想的一样，是太后逼得我必须如此做。”蒋舜华缓缓的抬眸，看着林菀说道。
上午的那一场戏，其实是演给蒋舜华一个人看的。
华玥是想告诉蒋舜华，结局掌握在她的手里。
若是她能劝阻梓闻，这件事她便当做没有发生一样，若是不能，那么温月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菀有些疑惑，看着蒋舜华。
“其实太后是想用那场改过的《女驸马》告诉我，温月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蒋舜华淡淡的说。
她救不了温月，她要眼睁睁看着温月去死，就像曾近眼睁睁的看着南秦消亡一样。
“你是说，其实太后什么都知道了，只是给她们两个最后一次机会。”林菀说。
蒋舜华点头，若不是现在温月的性命还握在她的手上，她也不会如此自责。
“真是……”林菀最终没有把狠毒两个字说出口，毕竟这是在宫里，她也不知道这暗处到底有多少眼线。
“我救不了她，我明明知道怎么做，却不能拉她一把。”蒋舜华双手环抱着肩膀。
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林菀也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蒋舜华。
设身处地的想想，一个曾失去所有的人慢慢开始接纳身边的人或事，可又不得不看着它们再次失去。
这样的痛苦，林菀一辈子都不想体验一次。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平日里林菀一向对蒋舜华疾言厉色，如今忽然要这么柔声细语的安慰她，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蒋舜华默默无语，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不过又经历一次从拥有到失去的过程，这一生，这个过程循环往复，从来点都不会停止，除非是，死去。
“好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我叫佩芷去送你。”蒋舜华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淡淡的说道。
林菀知道她这是故作坚强，只是话她只能说道这份上，即便是满身伤口，蒋舜华也只能一个人舔，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恩，你早些休息，既然……既然她把你也算计在里面，这些日子你还是小心点，别犯傻。一个人送死也就算了，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林菀这话虽是不中听，但这件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佩芷把林菀与凌悦送走之后，回来看着蒋舜华还在等下发呆，忍不住便道：“那些个没良心的，就会惹是生非让别人挂心，除了事也不知道自己料理，就会牵连旁人！”
佩芷一向是嘴上厉害，这些日子林菀又言传身教的教了她不少，这嘴是越发的毒辣了。
“舜华公主也是个不心疼人的，奴婢在您身边伺候那么久了，就没见您为我这么担心过……”佩芷说着便要哭了。
蒋舜华听着只觉得脑仁疼：“这可不是连我也骂了吗，好了好了，别哭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嘴巴可毒的很！”
佩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道：“还不是跟林婕妤学的，不过毒归毒，管用就行。”
蒋舜华无奈的摇头哭笑，或许每个人都害怕失去，可若是没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又怎么感觉到得到的喜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