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她会说出最不可信的便是姐妹亲情这话了,原来是深受其害啊。
“华玥那脾气性子,从前府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又是个小门小户的姨娘生的,也只有心疼她,把她带到宫里来,一路提携她做了德妃。”梓闻现在所说也都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的。
梓闻从来不称华玥为母后,事实上,华玥也当不起母后这一称呼。
“你今日好生奇怪,忽然来我宫里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蒋舜华虽是震惊,但这是宫里的秘闻,竟然被梓闻如此随意的说了出来,她只怕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不怪蒋舜华事事如此小心,以华玥现在的手段,弄死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只怕是听了不该听的,被华玥随意的找个由头灭口。
到时候别说是报仇了,就连华玥的一根头发她都够不着!
“现在除了你,我还能与谁说,这宫里的人都被华玥控制着,谁还能听我诉说啊!”梓闻说着抬起头,看着恍惚的烛火道。
也是了,现在华玥一手遮天,除了蒋舜华,梓闻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你说过之后便忘了,我听了之后也当做从没听到过好了。”蒋舜华看了梓闻一眼,淡然道。
“我只怕你忘不了,这宫里的秘密太多了,华玥作的孽也太多了,每一件都是足够她死一百次的大罪!”梓闻是恨透了华玥,若是谁能替她报仇了,她一定会高兴的睡不着觉。
“华玥到底是你的生母……”蒋舜华抬眸看着梓闻。
不过为人母能做到华玥这样狠心的,想必哪个子女也忍受不了。
梓闻能忍耐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
“你知道吗?即便是你告诉我温月死讯的那一刻,我都还安慰自己,说我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会如此狠心的……”梓闻说着不由得的自嘲一笑。
蒋舜华微微垂眸,梓闻啊,也着实是个可怜的。
“可是……她却以那样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了温月,我真的……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梓闻恨得直咬牙。
蒋舜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世上永远都还不完的便是父母的生养之恩,梓闻说这话未免有些大逆不道了。
可对于华玥这样丧心病狂的生母,手刃了她也不为过。
“你还不知道吧,她给温月结了冥婚,真是……即便是人已经死了,也不得安生啊。”蒋舜华淡淡的看了一眼梓闻说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梓闻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道:“不过这样也好,温月这一生也总算是圆满了。”
梓闻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有些释然了,这话倒是对的。
“不过,你大概不知道吧,华玥对我所做的,不过是他当初对我姨母的九牛一毛。”梓闻喝了一口茶道。
“哦?”其实她最想知道的,也是华玥与前太后的恩怨,说不定这会是她扳倒华玥最有利的证据。
“呵呵……假孕夺子!”梓闻倒也不犹豫,冷笑着吐出这几个字。
蒋舜华握紧青玉案的一角,指关节泛着清白。
“你不要不相信,我那可怜的姨母,连亲生孩子都被华玥给夺走了,而她自己,生下个死胎,冠上不详的罪名,被父皇厌弃,打入冷宫。”梓闻咬咬牙,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不公之于众,也好还你姨母一个清白啊!”蒋舜华不禁有些好奇。
梓闻冷冷一笑道:“从前我到底是顾念着与她的母女情分,而现在,说出去谁信啊!”
蒋舜华微微垂眸,她说的也是对的,这个时候再提及当年的事情,的确没人相信。
而且,内忧外患的西周,实在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唉,你说,我现在跟你说着些有什么用啊,指望你去替我报仇吗?呵呵呵……这是可笑啊,这天下,想要自己的生母死的人,我怕是头一个吧。”梓闻不由得仰头苦笑。
为什么她要生在帝王家,为什么她要是华玥的女儿,若她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怕这时候已经儿女成群了,可现在,她却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华玥的女儿,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不能遂了人的心意。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大抵说的也就是这样的吧。”蒋舜华也不知道该不该心疼梓闻。
“哼,好了,今天就与你说道这儿了,虽然华玥日日派人严守吉祥斋,但凭我的身手,想出来就算再多的人也拦不住我,我也是实在憋得难受,才来与你说说话。”梓闻站起来看了一眼蒋舜华之后便离开了。
只是蒋舜华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衣服都没拿便出了华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