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背不断的冒出冷汗来,浸湿他内里的衬衣,冰凉的湿衣紧紧的贴在肌肤上,使得他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他竭力的压制住稍显慌乱的心,急于从混乱中嗅出一线生机。
对方的目的已显而易见,他们十分清楚他隐藏了多年从未流露过的野心,却又不把他所有的势力一并铲除,可见对方知道的也并不多,或许这一次是偶然,也或许对方刚刚探知了一些小秘密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动手。
那会不会是太子呢?
他马上摇头否定,不会是太子,太子若想动手,绝不会等到现在的。
那么是段南沣?他的野心可从未遏制过,甚至流露的有些明目张胆,而且多年来他一直对自己不放心,曾经多次派人潜进二皇子府做奸细。
至于剩下的几位都不足为惧。
他的沉默让南平不知所措,放在剑柄上的手颤了又颤,他太明白这件事对二皇子的影响了,若被有心人深究下去,很有可能会查到二皇子府,说不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他略一沉吟,双膝跪地,低声道,“殿下,这件事是属下疏忽了,请殿下责罚,属下愿以死谢罪。”
不容分说,他手腕一动,长剑出鞘,直刺向脖颈。
剑尖抵在脖子上的千钧一发之时,段南晨突然出手,南平手上的剑被震飞,咣当落在地上,“殿下……”
段南晨斜睨他一眼,“你死了这一切就能改变了?我辛辛苦苦培养你就是让你自杀的么?不中用的东西。”
挨了骂,南平心里却很舒服,惊惧之意也稍稍淡了些,二殿下还是相信他的,“殿下,属下怕坏了您的大事,可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段南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南平,咱们身边一定有内奸,而且还是同咱们最熟悉的,查内奸的事就交给你了,在查出内奸之前,不管什么事都直接向我禀告,不可向任何人透漏半点风声。”
南平几乎要喜极泪泣了,主子对他的莫大信任让他不但信心无比,更生出无比强大的雄心斗志来,为了这份信任,刀山火海又算的了什么?“殿下,属下明白。”
段南晨低了低头,目光扫及落了一地的玉杯碎片,眸中倏然放出两道亮光,“南平,你亲自去一趟京兆尹府,告诉包同河,申二小姐乃本皇子心爱之人,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全,许他黄金千两,若他还想升官,本皇子自会助他。”
南平一惊,双目微转,“殿下,这个时候您若出面,岂非惹人怀疑?”
段南晨面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正因为所有人都这么想,我才要反其道而行,再说了,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全,古人有冲冠一怒为红颜,本皇子抛千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申冀不也得感激我的出手相助么?而且此举也可以试探试探包同河的态度,若能顺便把他拉拢过来,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事。”
南平顿时大喜,心悦诚服的道,“殿下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段南晨缓缓的转过身去,面对着墙上高高挂着的横匾微微一笑,‘上善若水’,这是父皇对他的期望,如水一般,造福万物而不争。
父皇,身居最高位者才能造福万物而不争,因为天下都是他的,争无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