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眉角沉了沉,庆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欢迎她们申盛侯府的人吗?但她面上是不敢露出不满来的,遂笑了笑,“王妃想的真是周到,只是又劳累罗妈妈了,茹儿,收拾妥当了没有?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就跟着罗妈妈走吧。”
申郡茹温顺的点了点头,“都收拾好了,不过茹儿还想与祖父说几句话,不知祖父醒了没有?”
“早就醒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祖父也替你高兴呢。”谭氏很是高兴,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同老侯爷告别,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这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礼仪。
申郡茹转过头道,“罗妈妈,还请您稍等片刻,我进去同祖父说两句就出来。”
罗妈妈躬了躬身,“自是应该的,郡主不必着急,奴婢等着您。”
申郡茹莲步轻移进了里间,见申冀正斜身半躺在床上,遂行至床前,低声道,“祖父。”
申冀精神矍铄,见申郡茹妆扮适宜得体,又比往日瞧着好看了几分,十分满意,笑呵呵的道,“如今你贵为郡主,就要有贵人的气度,莫管对方是谁,都不能将你打压下去,所以你尽管放得开,但是也要记住,谨慎低调永远都不会出错。”
先说一番鼓励的话,是怕她在面对诸多贵人时怯场,后又略带了些警告,是怕她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老侯爷的这番话说的十分中肯,申郡茹听的也极为认真,闻毕,躬身谢道,“祖父的话茹儿定会铭记于心,请祖父放心,茹儿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她说的是不会给‘您’丢脸,而不是说给申盛侯府丢脸,几字之差,却在无形中拉近了她与申盛侯的距离。
申冀笑容和煦,摆手道,“快去吧,莫让人等得急了。”
“是,祖父。”申郡茹转身要走,申冀却在后头又叫住她,“茹儿,今天我留了你父亲在府里陪我说话,你放心吧。”
申郡茹心底微微一动,从不曾想到老侯爷竟然会替她想的这么周到,申元阳一直看她不顺眼,说不定会在宴席上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所以他能不去参加宴会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申元阳到底是申郡茹的亲生父亲,女儿拜义母,父亲不到场总有些不合适的,指不定被人传出不好的话来,但老侯爷要求他留下就是另说了。
百善孝为先,申元阳留下伺候身患重病的父亲,哪个也说不出不好的话来。
申郡茹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从里间走出来,又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映泉和黄烛,跟着罗妈妈上了庆王府的马车。
寅末的天还是黑沉沉的,马车里挂着两盏八角琉璃灯笼,将整个车内映的亮堂堂的。
罗妈妈坐在申郡茹的对面,脸上堆着满满的笑,“郡主口渴么?奴婢替您倒茶喝。”
申郡茹微微一笑,“妈妈不必忙活,我出门时才喝了一碗莲子羹,这会儿还不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