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眼睛微眯,勾出一笑,仿佛寂寞千山上一株横斜的冷艳红梅:“就这么着急?好,很好,你走吧,走!”
哐当!木门被狠狠的摔上。
屋外,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不解他的怒气,只觉他身上的酒香多过平常,或许因为叶浅浅吧。
她叹口气,弯腰换了鞋子,临走时依稀听到卧室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心中只觉得有些微微的刺痛,说不清是什么,呼吸也有些乱了,狂跑出军区大院。
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白韶华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扔到一旁,水花溅起,湿了衣衫。
聚会那天,他以为她是在乎自己的,他这个圈子从来都是酒桌上打交道,两三年了,也只有她偷偷塞过来一杯解酒浓茶。
就像初遇时,她明明可以在吃过拳头后,对自己不闻不问,偏生就用瘦小的肩膀支撑着他走了一路。
他当时真是喝高了,只记得她那双手极暖,在那般寒冷的夜里,突生出了一抹留恋。
他想尽了办法将她留在身边,不惜受伤装委屈,他打小骄傲,何曾这般用心过。
而她呢,竟在第二天让他饿着肚子等了整整七八时辰,打去电话竟不接,他冷了一天的脸,烦的将送饭的人全都赶了出来。
他知道她喜欢看漫画,便利用关系去找,在大陆这种bl漫画是极少的,想买到全套不容易,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喜欢呢。
本来这几日他心情是极好的,每每看到她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样子,便觉得异常温暖,尤其是她怒着眼睛让他少喝酒时,可爱极了,就像他以前养的小白鼠吃不到薯片发怒的模样。
这个女人从不在乎他的声名狼藉,也从来没有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安安静静的做着平日里最微不足道却不可缺失的事,处处用心。
飞洪几次想要过来蹭饭,都被他在电话里解决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她煮东西给别人吃。
前天他在游戏里替她赚声望,才发现君子一诺有意与她复合,他本想直接说你滚边去。
可一思及他还处于有名无份的状况下,怕发了消息气到她,便忍了下来。
可那日浅浅的出现,越发的让他患得患失起来。
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
甚至还有意将空间留给他和浅浅。
他恼了,当晚生气着没有给她发信息道晚安。
第二天,他越发的烦躁了,整整过了一天,她都没有一个电话过来道歉,更没有来准时报道。
他打过去,她关机,好像与他做对似的,他想找她的时候,她永远都不在。
案子的事一直在忙,他不可能抽出身来去河大找她。这个圈子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肮脏,他故意将孙政委约在了一家名叫东方红的ktv,那好色老鬼果然原形毕露,渐渐放下了戒备。
他们一行人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坐在车上和一帮子发小说说笑笑,转过后车镜时,竟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那男的他自然认得,游戏里君子一诺,现实里的萧子诺,同校同系的学弟。
隔着老远就看他们一副相处愉快的模样,好像是刚从餐厅出来,她绕着围巾脸上还带着笑。原来这就是她关机的原因,原来这就是她没去找他的原因,原来她根本就忘不掉那个萧子诺!
他火了,可却从未把她当成沾花惹草的女人。
他知道的,她与那些人不同。
就是因为不同,他才在意了起来。
每一次,都是他主动,他算计,他强迫她,利用她的善良将她困在身边。
而她的心思呢,朋友对朋友的喜欢。
嗤,他不需要朋友,他不会和朋友牵手,更不会和朋友亲吻。
她到底懂不懂!
很明显,她是不懂的。
或者她心里本来就是装着人,根本不想懂。
五年的感情与她,定是舍都不能舍的。
他不是没看到过她钱包里的大头贴,少女弯头靠在少年身上的张扬,让他嫉妒。
她的过去他未曾参与,就生生的输了别人一大截。
他怎么甘心,当晚便驱车去了她的宿舍楼。
好,她关机,他去找她总可以了吧。
但是她没回来,整整一夜,她都没回来。他坐在车里,将暖气开的很足,随着时间的滑过,恼怒褪去,一种又酸又涩的心情充斥在胸膛。堵堵的,难以言喻,空荡恐慌。
他拿着手机,一边又一边的给她发信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半丝回应都没有。
这就是她的选择吗?选择了那个萧子诺。
仿佛被盆冷水一头浇下,他觉得身子凉到了透骨。
不同于失去浅浅的时候,那种被抢走自己专属东西的激怒。
那般的疼,缓缓慢慢的渗透进四肢各处。
他冷笑,他是谁,他是白韶华。
不就是一个呆女人。
他不在乎。
可在不在乎又骗的了谁。
他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指间的烟烧疼了手。
本来早就习惯了,多年的冷清不是早就熬过来么。
他夜夜流连与风花雪月的场所。
除了飞洪,大抵没人知道。
表面上看他是含着金勺出身的白大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圈子里有谁不知道,他们这种人,父辈的职位越高,接近你的人就越是有所图,零零碎碎的算下来,有几个是真心的,又有几个人是从心底里希望他好。
家里永远是他一个人,不咸不淡,倒是没多大感触。
只不过有时候斗累了,也想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归宿。
于是他开始迷茫,他对她究竟是哪种感情。
如果这种新鲜只是一时的,他不想得到之后,然后慢慢消磨掉热情从而毁了她。
他对她一直小心翼翼,纠结万分。
想要,又不敢要。
第一次,他没有将他以往的手段用下去。
试着冷静理性,心想着只有多听听她的声音,多见见她的模样,或许就能回归正常了。
所以,她打来电话,他接了,心里还是痒的。
但听到她一副很有忙很客气的口吻,又忍不住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