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城别墅区。
二楼主卧室的门被敲响,狄桀兮从床边上站起身去开门,一名女佣人将托盘上往前递了递,“先生,您让熬的红枣银耳羹。”
他垂眸,直接将托盘端过来,“下去吧。”
将手中的东西端至床边,看着还在睡的她,医生说她输完液基本就能醒了,为什么现在还没醒过来?
弯下身想要叫醒她起来吃点东西,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角里刚刚溢出的泪水,原来她一直都是醒着的。
“末末,夏末?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她睫毛轻颤,这个装一会儿能瞒过他,可是装久了以他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借此来逃避,借此来逃避现实。
侧了侧身,慢慢睁开眸,声音有些嘶哑,“谢谢。”
他撩开她身上的被子,在她的身后放好了抱枕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好,端过一边儿的银耳羹,用小勺舀起放在唇边轻呼了几下递到她唇边。
她抿着唇,蔫蔫的样子,他轻叹,“亲爱的我这样举着是很累的。”
“……”她扯了扯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但还是慢慢张开唇将他递过来的羹汤喝掉。
拧了拧秀眉,苍白的唇因为银耳羹的湿润看起来好了很多。
“不好喝吗?”他看着她的反应,问道。
她摇了摇头,“很甜。”
她以前很喜欢吃甜食,但是现在这个习惯却淡了,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爱好也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是硬着头皮喝完,毕竟人家辛辛苦苦给熬的,也当是给狄桀兮面子。
一碗羹汤差不多见底他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再看向她时她垂着眸,伸手将她垂落在面前的发丝滑到脑后,“今天的事,解释给我听。”
她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从不是情绪随意失控的人,你一向能将情绪控制的很好,然而这次,你没发现你的小情绪持续了很长时间吗?”狄桀兮虽然离开她两年,但是该了解她的还是很了解。
她一怔,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怎么会……
对啊,这一次,她怎么会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蔓延了这么久,以至于差点发生车祸,为了段幕臣,怎么值得?
“末末,以前,什么事请你都不会瞒着我。”
她低着头,不知道又是什么戳中了她的泪腺,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阿桀,我不喜欢这样没用的自己,只会哭,我知道哭没有用,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好受点的方式……”
狄桀兮抬起手擦着她脸蛋儿上的泪,随后揽着她的肩膀搂入怀中,大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我知道,那就哭出来吧,等你哭完再告诉我。”
“……”
刚才那个画面在她的脑子里闪了多少遍?当她抬眼看到段幕臣的时候,她感觉她彻彻底底的被愚弄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在接受一件大事之前没有做好准备真的会让系统崩溃……就像当初你莫名其妙离开我一样,我整整颓废了一个星期才找回自己。”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
她只是哭只是喃喃的说着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也许是她哭的太大声所以根本没有听到门外的声音,“先生,你不能进去,先生,请你止步!”
接下来是‘砰’的一声,卧室的门突然被人踢开,而门外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自己的老婆在别的男人怀里……哭!
那一瞬间,本来的担忧害怕着急全部被怒火填满,他从酒店开着飞车到医院,又从医院奔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样的一幕?
可是再看到她哭的红肿的眼睛的时候他真的连气都没了,整个简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狄桀兮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瞥了一眼,然后才悠悠的将她放开,又给她擦了擦眼泪,淡定的安慰道,“好好休息一会儿。”
段幕臣依旧是一张冰块脸,他就算有情绪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黎夏末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想做什么。
狄桀兮站起身,并没有出去的意思,看向身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保镖,“看来我该换一批人了,下去吧。”
段幕臣看着他,目光一直在狄桀兮身上就没理开过,见他没有出来的意思淡淡提醒,“出来谈。”
“在这里谈也一样。”他倒是无所谓,因为他从始至终选择的人都是黎夏末。
而他不一样,他现在选择的人是方乐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