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穿着高跟鞋,她步子迈的又急,跨进去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才站好,抬起头抱歉的看着在座的人,“不好意……”
声音倏地顿住,她看到了谁?那个男人——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一定是她急忙赶来眼都花了,一定是她走错了包间,要不然就是——
什么一定?黎夏末,你还在自欺欺人?
那张看到她出现明显惊讶的俊颜,那个看到她明显僵硬呆愣的动作,那个熟悉到已经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不是段幕臣,又是谁?
见她进来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往她这边看过来,而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似的只感觉这个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大约有十秒钟,苑俞旋才立刻站起来,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给大家介绍,“不好意思,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夏末,不过和珊珊关系极好,所以今天我也把她请过来了,大家不介意吧?”
方奎庭倒是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也是热情至极,“我说那边怎么多出来一个位置,原来是俞旋还邀请了夏末,还愣着干什么,都不是外人,赶紧坐下。”
苑俞旋看出黎夏末的不对劲,却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当她是见到这么多人不好意思,低声关心道:“末末,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鼻头酸涩,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就要涌出眼眶的泪水逼回,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会跟着苑俞旋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苑俞旋说,方乐珊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就是他吗?
呵——
世界上还有比这种事更荒唐的事情吗?你被亲生母亲邀请来参加她小女儿的宴席,却发现她所介绍的男朋友是自己的老公?
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还能坐在这里陪着他们一起吃饭?
她这边刚坐下,就有另外几桌的亲朋好友过来祝贺敬酒,“方先生方太太真是好福气,家里有一个这么美如冠玉的女儿,还能找一位这么一表人才的男朋友,我在这里住令爱与段公子早日喜结连理。”
“谢谢各位。”方奎庭微微点头举起酒杯。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等抬手将高脚杯递到嘴边,就听到包间内响亮的酒杯打碎的声音,“啪——”
因为这样的一声大家都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黎夏末一脸的抱歉,“不好意思,我手滑了,抱歉。”
方乐珊撇了撇嘴,虽然请她来也是她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她是允许她在这里闹场的,酒席刚开始就掉酒杯,这样合适吗?
苑俞旋愣了一下,打着哈哈,“没事儿,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酒席间别人都在热烈的谈论着方乐珊和段幕臣这对才子佳人,也只有她一个人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越来越紧,紧到她根本喘不过气来,这里所有人的嘴脸对于她来说,都很恶心。
为了表示礼貌,苑俞旋给方乐珊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段幕臣向各位长辈敬个酒,一圈下来方乐珊还挽着段幕臣的手臂,转过身来就看到还在独自灌酒的黎夏末。
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一抹得意,拉了拉段幕臣的袖子,“evan,我们过去看看她?”
他没有回答,然而那脚步却是径直朝着她走过去,方乐珊差点没跟上,踉踉跄跄的急忙跟上他急促的脚步。
酒杯刚刚放在唇边却被人捏住,她平静的捏着杯脚,这个动作僵持了大约七八秒的时间,一开始大家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可是这个动作未免也太奇怪。
“不要喝了。”他低沉中带着点嘶哑的声音响在耳畔,这是今晚宴席上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将酒杯从唇边拿下来,他的大手却紧捏着杯身不放开,她抬起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掰下来,然后抬头猛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轻轻的一句,“我的事,你管不着。”
知道她生气了,知道她此时濒临爆发的边缘,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解释,什么都说不出口。
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往自己的胃里灌酒,喝的是她,难受的却是他,那辛辣的味道从口腔一直到胃脏,烧的火///la辣的疼。
然而解释?又能解释什么?那个目的那个任务他不能说,又如何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