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惩罚。你想死?我偏偏不会成全你。”白禹将杯中的最后一点红酒喝完,被熏染过的唇散发着水润的光,在冷暗的房间里看上去诡异魅惑。
拿着杯子的手轻轻一歪,高脚杯碎裂在脚下,一片片的晶莹四处飞溅。心里漾起了毁灭的满足,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倏然间转冷,“我倒是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我的耐性非常有限。”
站起身来,沿着墙壁走了一圈,被钉在起房间正中的人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
“等我腻了,或许会找个新的进来替代你,然后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面,让你跟着这些人一样,最后变成标本。”
冷漠的人说起这样阴森的话的时候,声线里面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兴奋。
“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的家人给牵扯进来?当初的那件事情跟他们都无关!我们当初不是也没有牵连你的家人吗?”铁链因为激动地挣扎发出咔咔的声音,早已经精疲力尽的囚徒喘着粗气低吼着,身上附着的水蛭开始吸他的血了,疼痛几乎麻木了他的脑子。
白禹负手而立,目光如刀锋般尖锐,“你们把我侄子剥皮,送来了一副血淋淋的人皮。才三岁的孩子,就被你们活活折磨死了。”
身体里面的血液加速了流动,压抑的邪恶兽性因为回忆着黑色毒药一般的过往而蠢蠢欲动。白禹阴冷地握紧了拳头,那个孩子长得很可爱,和念己很像,他以前只在弟弟毕夏然的钱包里面看到过孩子的照片,可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本人,却是一副没有生气的人皮,血淋淋的,痛苦的,扭曲的人皮!
“我……我不知道……”墙上被钉住的人因为水蛭的吸血痛苦地挣扎着,手腕上套着的铁链里面的钉子又深入地嵌入了几分。
空气里面的血腥气息浓重地让人快要窒息,就连虔诚圣洁的檀香也无法掩饰。这种混合起来的复杂味道,真让人作呕。
每个人都说自己不知道,可是每个人都在这场悄无声息的厮杀与狩猎中扮演了帮凶的角色。
走出暗室,又回到了神像的面前。它仍旧是一副仁慈悲悯的面孔,哪怕是底下站着的是一个已经被染黑,背负着血债,心底里面邪恶占据主导的男人。
白禹轻蔑地一笑,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微笑着淡然俯视别人,只有弱者才会祈求着虚妄的神佛帮助。
回到最高层的时候,恰好遇到神色匆匆的修瑜走进电梯。
那个像是蓝心雅影子的女人紧紧地追了过来,“瑜哥哥,你要去哪里啊?不是说好陪我过生日的吗?不是说好凌晨陪我许愿的吗?”
她脚下的高跟鞋忽然间踉跄一下,耽误了脚下的路,修瑜没有犹豫地按上了关闭键,“心雅忽然间胃不舒服,我去看看她,妙妙,你在这儿等会,我尽快赶回来!”
蓝妙跟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眼眸中的失望被恨意席卷,“又是她,怎么又是她!她明明就不喜欢你!”
白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朝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毕总。”蓝妙出声喊住白禹。
白禹转过身,微微挑眉,沉默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备胎。追逐着别人目光的人总是可怜的,从她的身上,白禹好像能看到那个求而不得的自己,心底里面极为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