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才真正知道,项炜宸有多么重情。
他爱她,会把她看做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因为担心她,所以他穿上急诊工作服,戴上口罩和帽子进去,站在一边看着她……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处理下来,侧躺着让几个女医生给她涂抹药物,但是却因为疼已经晕了过去。
他紧握双拳,有好几次想要冲过去抱住她,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
身后的玻璃让他痛着,也让他清醒着……
因为穿着急诊工作服,献血几乎浸染了整个衣服,贴着他的身子,让那些玻璃更加深入。
脖颈的位置绷着青筋,额头上冒出丝丝薄汗,双拳、后背已经让急诊室血流成河。
整整十二个小时,她做了十二个小时的手术。
而他,以雕塑的姿态,站在她身边整整五个小时。
心如刀割。
终于,急诊室的红灯熄灭,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接着她被推入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病房。
一干人等被挡在门外,医生表示从现在开始到以后的二十四小时内不允许人探望。
好在病房外有一大块玻璃看到里面躺着的她。
带着氧气面罩,樱唇苍白没有血色,双眸紧紧的闭着,身下点了一层又一层的绵软的软垫。
项楚希看着项炜宸仍然穿着急诊工作服站在门口不肯离去的样子,拧着眉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二哥,你先去包扎伤口吧,你倒下了,二嫂怎么办啊?”
正正是几个小时没有包扎,他却已经非人的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再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失血过多。
他仍然不肯去,最后还是几个大男人拉着他一起去。
医生拿着小镊子将嵌入后背的玻璃渣一块一块的拔出来,每一次他都咬紧了牙,只要想到她的样子,他就不觉得自己痛。
最后一块比较大的玻璃碎片有点难处理,伤口太大需要缝几针,而他却随意的摆摆手,淡淡的说,“不需要。”
拔出来的时候已是极痛,即使他再怎么逞强还是闷哼了声,“嗯……”
项楚希别过头去不敢看,这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几块也就算了,如果是整个后背,谁受得了?也就是项炜宸这个疯子……
林锐笙和沈翼在两边压制着他的身子害怕他乱动让医生的手错乱,将上身清理一下抹上药,然后包上纱布,却是即刻染红。
简单的处理一下双手,他就又急急忙忙的要回去看着她,视线紧紧的锁定她,此时他的世界,也就只有她了吧……
她不能吃东西,只能依靠营养液,手背上被扎了一个个的小孔,看得他心疼得不得了。
于是他也陪着她不吃饭,整整两周的时间,他瘦了一大圈,身后的伤口因为他的折腾一直都没有好利索。
这段期间所有人的心都吊在嗓子眼儿,一次一次的伤口感染被禁忌送进手术室,医生说她的求生欲望根本不大……
求生欲望?不大?是什么意思?有那么一瞬间,项炜宸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差点挺不过去,有一处的伤口已经溃烂,那鲜血止都止不住,失血过多……他愤怒将那份病危通知书撕碎。
跪在她的身边,“一涵……不为任何人,就为了姥姥交给你的遗愿你也要挺下去好吗……我求你……”
她指尖一动,即使睁不开眼睛她也听得到,是……还有姥姥的遗愿没有完成。
将天阳孤儿院照顾好,照顾好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照顾生她的妈妈,她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
出来手术室在icu病房呆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被转入vip护理病房,他站在门口看着林妙芙在一边照顾她,想过去但是却不敢。
叶一涵的身体因为常年练习跆拳道的缘故所以伤口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平躺着吃点流食,顾行云拎着一个保温杯从门外推门而出,看了倚靠在墙壁上的他一眼,直接无视走到病床前去照顾叶一涵。
“还是没有醒吗?”顾行云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一边,然后弯腰看了看她的状况。
林妙芙苦着脸摇了摇头,坐在她的床边给她掖好被子,“昨晚醒了一次,没过一会儿就又睡了,醒了也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