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张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王凌轻轻地说:“我只是想和他做一个告别,而且,我想问他我一直想问的一句话。”
我什么也没有再说,径直从茶几上拿过来她的手机,拨通了炎彬的电话,然后递给了她。张惠赶紧把音乐关了,王凌看了看我们两,轻轻地按了免提,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让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周围顿时静谧的可怕。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慵懒地“喂”,紧接着他又说:“凌凌,这么晚打我电话呢。”
我第一次听到炎彬这么亲密地喊她的名字,原来,私底下的他对谁都是如此温柔。
王凌的手在发抖,想说什么,却似乎一直说不出口。我帮她扶住了电话,我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说,张惠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装作漫不经心却分明很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王凌终于开了口,她说:“彬哥,我喝醉了。”
炎彬说:“怎么又喝酒了?和谁在一起呢?”
王凌说:“我一个人,在家。”
炎彬似乎在睡觉,声音听起来始终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他说:“别喝太多,早点睡,乖点,别总让人操心。”
话语里的关心和关怀显而易见,听得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王凌说:“我想你……”
电话那头顿时很长一段沉默,紧接着,炎彬又说:“凌凌,你喝多了,快睡觉吧,我哄你睡。”
王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一句话:“彬哥,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电话那头依旧一片长久的沉默,然后,炎彬说:“凌凌,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懂吗?从东哥出事后起,我就发誓,我会替他照顾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你有情,你始终是我的嫂子,我不可能对你有那方面的情谊,你明白吗?”
当炎彬一口气说出这些的时候,我和张惠才知道,原来他和王凌之间似乎有着一段渊源。王凌开始啜泣了,声音低低的,充斥着压抑,王凌说:“你骗我,那天你喝醉酒,你对我说过你爱我,你记得么?”
我心里又是一惊,到底有多少暗地里的纠缠和纠葛是光用肉眼所看不见的?
炎彬有些生气地在那边说:“凌凌!你喝醉了!你我之间这一杯是绝对不可能的,兄弟的女人我炎彬不会碰!我会帮你物色更好的男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听清楚没有!赶紧睡觉吧,别多想了,好吗?”
他话说完,王凌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我看着她一直在压抑,浑身都在微微的发抖,我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也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了,直接帮她挂掉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声音把正在沉睡的陈优直接惊醒了,跳起来问“怎么了?”
张惠示意陈优不要说话,这一边王凌哭得亦是痛彻心扉,我了解并感受过她的心碎,我明白那种无路可退的崩溃感。
她趴在我的腿上,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想她对炎彬对那个叫东哥的男人都一定有过很深刻很别样的情愫,不然今时今日她不会难受到如此地步。
陈优很不解地看着张惠,张惠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边玩着自己的手机边对陈优说:“让她哭吧,哭一场她就会痊愈的。女人啊,说洒脱都是假的,哎,受不了,还是不动情的好,不动情永远都不会被伤。”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陪着王凌,感受着她的悲伤,等她哭够了哭累了,我扶着她回了她的房间,让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我刚想出去,她叫住了我,她说:“舒画,你和我住一起吧,让她们住那个屋。”
我点点头,钻进了被子,无言地伸出了手,抱住了她。她说:“谢谢你,舒画。”
我轻轻地说:“睡吧,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一夜就像一页书,就这样被我们轻轻翻过去了。第二天醒来,我们揉着脑袋各自化各自的妆,各自穿自己的鞋子,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一切都悄然埋在了那个轻松而又沉重的晚上。
只是,出门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挽起了彼此的手,仿佛四大女侠行走江湖一般,各自掌握着各自的武器和技能,一起迈着自信的步伐,一起去迎接新的一天。
我明白,我就是从那一天起,开始悄然走近她们的心里,真正被她们所接纳,真正成为这个小团队里的一员。而我的人生,仿佛不断在开始,又仿佛从这一刻,才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