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身旁已经无人。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昏暗的光线,凌乱的床单,突突突跳起来的太阳穴,已经酸痛的四肢。
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一般。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散发着荼蘼的味道。胸前是几块红肿的吻痕,擦不去,抹不掉。起身下床,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坐在床上一会,这才勉强站起来。
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不像是自己。
洗漱完毕之后,推开窗户,迎面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细细的雨丝,顿时让我打起了精神。原来,又下雨了。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前,久久的看着窗外。
昨天晚上的情形历历在目,他的力道,他的放肆,他的凶狠,他的抱怨,统统的愤怒,都在这一晚,跟我画上了句号。
我庆幸他是醉酒的,因为如果他清醒,我是不敢那么放纵自己。第一次,我们彼此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对方的心跳,对方的爱与痛。
我放纵了自己,用身体,跟他道别。
生活本就是如此,有的人离开,有的人到来,可还是要继续。
只是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温柔的宠爱。
咖啡喝完,我换了一身贴身的衣服,系了一条围巾,撑着伞,朝公交站台走去。
原本病假是今天结束,对于我的到来,大家纷纷表示不解。可是看我的眼神,却是好奇的。我也没多想,便自顾自的朝座位上走去,让我意外的是,我的东西,竟然已经被整理完毕了。
准备的说,是被打包了。
我好奇的看了对面小白一眼,谁知她竟然躲开了我的眼神,一种不祥的预感迎面而来,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总监办公室,抬脚走了过去。
总监见我进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通知收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问:“我的东西,被人打包了?”
总监抬眼看了我一眼,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说:“林思媛,从今天起,你不再是zk的员工。”
我的脑子“嗡嗡嗡”的响,开口问:“为什么?我跟公司签了合同。”
总监看了我一眼,说:“这是上级的意思,我们只是遵命而为,林思媛,好自为之吧。”
遵命?我仔细的咀嚼了这个词眼,这才明白,是有人想让我离开zk。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震惊不已,可是总监连剩余的工资都给我结算好了,看样子,已经再无回旋的余地。
我伸出手,将桌上的信封拿了起来,又听到总监说:“这个月只过了五天,也算进去了。”
我的双腿在颤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谢谢总监。”
出了总监办公室,立即迎来了所有同事的目光,我若无其事的朝前走,抱着我的东西,走出了设计部。
再走廊上,恰巧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小王,她笑着看着我,说:“哟,这不是我们林大设计师吗?这是做什么?找到好的单位啦?”
我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怎么了这是,青春饭吃不了了?东家不爱了?呵呵,真是自作自受啊。”小王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假装无事,加快了步伐。
即使走的很快,依然能够听到身后的冷言冷语,其中不乏辱骂性的词眼。
终于到了公司楼下,我强忍着流出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撑着伞,朝雨中走去。
其实我也明白,一个上市公司,以我这种资历,想要进入,实在是很难。现在离开,我反倒是轻松的。
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
站在路口,一手抱着收纳盒,一手拿着伞,伸手去拦车,拦了好几趟,都没有拦住。
好不容易来了一辆,却在前方几步远停了下来,一位美女上了车,我原地继续等待。
一阵风刮过,手中的伞落地,我急忙追上去捡,几声刺耳喇叭声忽然响起,吓得我缩了脖子。
退后之后,雨伞被风刮走了。出租车也没有。
雨水顺着我的面颊落下,冷冷的。
既然没有伞,我就自己走。
带着这种想法,我抬起双脚,朝家中走去。
好在我穿的比较厚,回到家中时,衣服还没湿透。将湿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回过身来,就看到了桌上的手机碎片。
我知道,一同碎去的,还有那份温柔吧。
找了一个小盒子,将碎片装进去,放到了床底,再也不去看。
不得不承认,我失业了。
打开电脑,上了招聘站,开始投简历。
我忽然想到了认识韩子阳的那一会,和现在的状况,也大差不差。
一切只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信封里的钱,和卡里的余额加在一起,一共6300元。应付一段时间,应该是够了。
就在我计算着这些钱该如何规划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韩先生的律师徐子明,请问是林小姐吗?”
“恩。”
“我是受韩先生的委托,收取住院费的。麻烦您记下卡号。”
住院费?难道,是前两天住院的费用吗?
记性这么好?连住院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好,马上打给您。”我将卡号记下,看着那串数字,愣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