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场宿舍大战一爆发,就直接陷入了僵持阶段:老韦虽然瞬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且气势、人心尽失,但他的大杀器——那冰箱还不动如山的横亘在宿舍里,他的态度也不明朗,有可能是等申公气头过了伺机再起也未可知啊。而我们的申公依旧不依不饶一脸虔诚的把机顶盖供奉在自己榻上。就连赶圩归来的“马丽丽”脱了一堆衣服想洗,也不敢开口问申公“借”板一用(毕竟用两百来买一块破板,申公也是蛮拼了),只能光着身子在宿舍里游走观望……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涌来的却是毛委员的一首词《清平乐之蒋桂战争》:“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洒向人间都是怨,听取蛙声一片……”因为这两大军阀在我舍玩窝里斗的时候,非常不巧,洗衣生意却好得出奇,连续有客户亲自拿衣服到寒舍来洗,申公切断我舍经济主动脉之后仅一个小时,那些桶已经从阳台排到宿舍里了……申公这招虽然够狠够毒,但已有为泄私愤而殃及池鱼的嫌疑了,洒向宿舍的都是怨啊!搞得我们的马公像条大翻车鱼一样扑腾打滚、坐立不安。
作为精神领袖的我终于斗胆直陈:“叉申,这样搞没意思的。搞来搞去,亏的还是我们宿舍,何苦呢?”说完我就想爬到他铺上去抢板,他猛扯我裤子,轻声道:“傻叉,别太心软,再等半个钟。”
果然,只十多分钟后,老韦终于重现江湖,还以为他会召集马克武一干人等也来“踢馆”,但自从上个月被申公骂后,克武已经很久不敢拿衣服来洗了。所以老韦只身一脸悲呛的回来开他的冰箱,把之前放进去的饮料拿出来,临走还在门缝旁留下一句话:“我自己冰东西来喝都不行吗?这么搞,至于吗?什么宿舍啊!?”
我窃笑不已,申公在阶级斗争方面果然料事如神啊!然后我悄悄开门去偷听,只听得老韦莅临的对外汉语宿舍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不时夹杂出老韦那比哭还难听的憨厚笑声(外汉男这些酒囊饭袋、人渣败类,老韦也曾是一年不舍得买一瓶可乐的主,这群废狗载歌载舞的喝着老韦的血泪,唯独不敢过来帮老韦撑腰)。我向申公汇报了那边的情况后,他松了一口气:“把板拿下来,继续开业洗衣吧。”
我连忙开工,以十分钟一桶的“快速模式”不间断的赶工(别怪我奸商无良,谁叫你们自己懒,连贴身衣物都塞进来),都要直洗到子夜十二点,最后一位客户还骂骂咧咧的嫌慢,恨恨提桶而去。
最后,喝碳酸饮料都喝得“酩酊大醉”的韦老板跌跌跄跄的回来了。一进屋就径直往榻上爬,躺稳之后迷糊而哽咽的向诸公坦白着自己的“犯罪动机”:就是他家离南宁最近,而且富甲一方,鸡鸭猪狗遍地,会经常带些好肉回来犒劳诸友的。所以才买个冰箱,便于冷藏,因为肉放到我们的商业冰箱会串味……
我和申公听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