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卫笙已经在蔡德信的出言下,被邀请到了隔壁一桌。
回荡在饭馆内轻柔舒缓地古筝音色,并不妨碍他们听到隔壁桌的谈话,前提是他们不再闹哄哄地。
“救命恩人?”蔡德信诧异不已。
那方杨雪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哀伤,她并没有隐瞒卫笙于她的关系,事实上此刻她的心情较乱。
“听说杨老师早年出过一场车祸,在国外抢救休养了数个月,当时还报道您失踪了,说的就是这件事吧。”蔡德信亦是面带感慨。
杨雪微笑颔首,显示出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同时却是偷眼看向坐在斜对面蔡德信身旁的卫笙,看到卫笙正端着茶杯低头饮水,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抬眼望来,杨雪视线立即一紧,赶忙收回。
这一刻的眼神交锋没有逃过蔡德信的火眼金睛,更没有逃过一直静静观察着两人的松峻枫,他愈发感兴趣地挑起眉梢,去打量这名被成为老师‘救命恩人’的女生,相貌清丽秀美,视线触及给人感受很是柔和,静静地坐在那倒是很具观赏性。
美的不张扬,也不内敛,很舒服。
正打量着,就见那女生放下茶杯抬目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丝毫没有那些女孩在接触他时好奇兴奋,更没有含羞带怯,反倒有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
严肃?
想到这个词,松峻枫将耳机关掉挂在脖颈,眼中闪过一抹古怪。
卫笙放下茶杯微微一叹,抿唇沉吟,心觉杨雪是有些怕自己。
毕竟在遇见自己那会儿,杨雪没有经过那份磨砺,更没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以及在艺术界的声望,那时候她名气是有了些,但仍旧要为了断腿的丈夫奔波筹钱,以至于被林啸那样只手遮天目无法纪的人物禁锢起来。
自己应该算是她噩梦中的参与者,构建者,虽然自己在这场噩梦中扮演了救赎的角色,而事实上这份救赎于她却不是噩梦的终点,她没有被立即放行回家,而是成为了自己意图搬到林啸至关重要的环节,自己在劝说她时曾在某一种意义上对这个饱经沧桑的女人进行了威胁和恐吓,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而在她看来,自己更是以强势手段将她囚禁在了小村庄内,有人看守,定点送饭,这样的日子她必定不会好过。
不过那时林啸并未打算放过她,如果不那样做,她恐怕已经死了。
事实上,上一世的杨雪早就已经死了,她所创的舞蹈亦是在她死后由她的学生发扬光大。
卫笙微微一笑,估计在杨雪心中,对自己这位救命恩人的看法是相当复杂的,恐怕也是印象极深的,否则也不可能一眼认出自己来。
她却不知道,她在思考这些问题时目光一直盯在杨雪身上,以至于后者微低着头企图避开、目光不定地闪烁游走,面色越来越不自然。
桌面寂静的气氛愈发显得诡异。
“杨老师,你没事吧?”蔡德信出言打破沉默。
那方卫笙自知自己坐在这好似揭了杨雪伤疤般,便站起身道,“蔡校长、杨老师,我还是先回隔壁,就不在这里打搅您们谈正事了。”说罢便是转身欲走。
杨雪微愣,忽然开口,“等等!”
说罢这话,她伸手将发丝掖在耳后,长舒口气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卫总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