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闯身形微微一僵。
钱桐有些疑惑地侧身看向父亲,又看向卫笙,感受到气氛中的僵持,她又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你了吗?我也很喜欢看比赛呢,有次我在欧洲看过你的现场……”
“桐桐!”钱闯忽然开口,制止了女儿的话语,而后他忽然扬起笑容上前两步,站定在了卫笙身前,“这……这是卫笙吧?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叔叔差点没有认出来,怎么样?你母亲还好吧?你结婚没有?”
卫笙转了转手中杯盏,清淡笑问,“我母亲已经在六七年前去世了,怎么?钱叔叔这样灵通的消息会不知道?”
钱桐闻言皱了皱眉,出于直觉她认为卫笙的态度带着敌意,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挖苦,刚刚三两次热脸贴冷屁股,这会儿也是有些按捺不住接言笑道,“这话问的有点意思,就算我们两家是有旧交,你母亲去世,我爸就非得知道?”
说完,她就见到卫笙首次正眼打量了她。
“桐桐!”钱闯再次喝住女儿,眼珠微转就眉露愁色,“其实早些年我特地回去朝南打听过你们母女的情况,钱叔叔当年也是不得已撤股的啊,没想到你爸爸已经……唉!我有心帮衬你们母女,可惜人去楼空了,我托尽了朋友也没有打听到你和你妈妈的消息……”
说到这,钱闯看向卫笙面色,试探道,“赶在那个时间撤股确实不该啊,不过当初也确实是南方的朋友要拉上我一起做个项目,那时候要是不撤股手里确实拿不出流动资金,我和你爸爸的工厂又经验不善,一直在赔钱……这个事,你不怪叔叔吧?”
钱桐听了这话不再接言,而是拧眉沉思,父亲刚刚说的这些,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当初那会儿她年纪还小,只清楚父亲突然要举家南迁,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后来父亲的解释也是跟卫解放的工厂合作不下去,撤了股离开。
刚才父亲这意思听来,卫解放在那事以后去世了?卫笙母女的境况也不太好?
卫笙闻言一笑,“人各有志,钱叔有了新的发展机会当然是好事,谁说合伙做生意就非得绑在一起。”
钱闯本就是有意试探卫笙对当年那事知道几分,这样听来也是连连点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父亲去世我一直心里难安啊!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是有责任的,作为兄弟,你钱叔我没有做到有难同当啊!要是知道事情严重到那个地步,我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撤资是不是?最多的只是损失一点钱嘛,总好过搭上你爸一条命。”
他表情痛楚满是自责,钱桐也是伸手搂住父亲胳膊予以安慰,这时却听卫笙继续道,“真是自己的钱,撤与不撤都是您老自由,我父亲作为兄弟怎么怪你。但要是卖了兄弟的厂子,卷跑了别人的血汗钱,害得兄弟跳楼自杀,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