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注意到这些人脸上都画着青色的花纹，武器也是十分原始，有人甚至拿着一只刚折下来的树枝作为武器，心中的警惕变少了一下，但还是觉得很麻烦。
林蔚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他不会轻易动手杀人，而在这些比自己还要弱的人面前，他必须小心不要造成误会，伤人杀人都不是他所愿，但这些人围在这里终究是有些不便，林蔚想要驱逐他们却又担心激怒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好托了张致命之前大开杀戒堆起来的狼尸堆，那些野人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用林蔚听不懂的话语说着什么，小心翼翼靠近。
林蔚挥手，用剑气在地面画出一道长痕，然后示意他们不能再前进了，张致命的魔性暂时被压了下去，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又恢复，出于保护的目的林蔚善意地提醒他们不要靠近。
但显然语言的交流不畅是导致误会的最大来源，那些野人看到林蔚的动作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种挑衅，于是怪叫着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冲了上来。
“你们是白痴吗？”
林蔚很是无语，决定微微惩戒一下让他们知难而退，抬手挥出一道气劲，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野人瞬间被击飞，狠狠地撞在一颗大树上面。
剩下的野人被林蔚这一手镇住了，那个被击飞的野人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没有大碍，这是林蔚留手的结果。
这下你们该走了吧，林蔚这样想着，却看那些野人突然很是兴奋地嗷嗷叫着冲了过来，他们以为林蔚是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于是更加大胆地杀来。
林蔚眼中怒色一闪而过：“愚蠢的野人！”拿起木剑就要斩杀他们。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按下了林蔚的肩膀，林蔚惊愕一看，却是已经醒过来的张致命。
“不用。”
张致命淡淡道，声音平静。
林蔚正在纳闷为什么张致命现在转性不杀人之时，却发现那些可怜的人儿早已经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又像是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杀了自己。
“唉，你这又是何苦。”
林蔚叹息。
“你应该说他们这是何苦。”
张致命冷淡道，换上夺来的衣服，将自己原先破烂的衣服用来擦手，之后卷成一团随手扔向一个躺在地上的尸体之上。
“我们走吧。”
张致命转身离开。
林蔚感觉张致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比起之前那种凶暴中带着温和不同，他现在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但对于自己似乎是根本没有一丝恶意。
“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啊，魔非魔，道非道，或许你真能够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来也说不定。”
林蔚御剑跟上张致命，看着他还沾着血却神情自若的面庞，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似乎在见证一次传奇的诞生。
“你怎么了？”
张致命看着林蔚呆呆的样子出声问道，语气温和，丝毫不像之前的凶狠模样。
林蔚回过神来，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和野兽心中还是有些沉重，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些太过于嗜杀了，这样下去你渡劫的时候会受到极大的天道反噬，以后还是少这样来得好。”
张致命笑笑道：“也许世间真的是有报应的存在吧，就像是我见过的两个强者，最后都是死得很凄惨，但是啊，”张致命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这个世界终究是需要一些人站出来，做出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以前我也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这样去做，但现在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死掉了，我就只好站出来，替他做下去，你是修真之人，与世无争，修习天道，我虽然修习魔道，但我终究是出生于这个世界的泥淖之中，我对这个世界的丑恶不能视若无睹，也许是残忍吧，也许会和之前那个家伙一样死得很惨吧，但是…”
张致命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必须做些什么。”
林蔚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