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吐血,庞如云本待想侍奉母亲病榻,却被父亲庞适之赶出门,禁止她回娘家,庞如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那惹事的夏依晴给撕了。
小丫头倒是有胆得很,竟然不管不顾,公然宣称她是庞府外孙女,就不怕雷公劈了她们母女,当年庞如雪可是发过毒誓:永不踏入庞府,否则天打雷劈!
她这么一闹腾倒是提高了自己的身份,庞府的外孙女,那也算是京中名媛了,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还频频打听庞如雪当年之事,可她知不知道,这样下去势必要让人知道庞如雪当年做下的丑事,她们母女身败名裂事小,庞府可丢大脸面了!连同她这个庞府姑奶奶都没脸!
庞如云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到方府去见一见庞如雪母女!
这么多年来,庞府是余氏当家,京中但与庞如雪有关联的人家,庞府都刻意避开,少有往来,方知秋不过是五品的国子监司业,庞府人自是不放在眼里,庞如云在官太太贵夫人们中间走动应酬,也时常遇见方玉娴,方玉娴的丈夫官职比她丈夫官职高,她也就是做出个姿态,口是心非,冷冷淡淡,并未深交。
因而此时冒然去往方家,又思及即将面对庞如雪,再怎么说那也是她姐姐,她倒是稍微有些踌躇,最后把简贞娘带在身边陪着,母女坐马车到街上点心铺子买了几样糕点,便往方府而来。
方府门上家丁接了帖子入内,不一会便有婆子出来引着简夫人和小姐的马车往角门进去,下车后走到垂花门处,见方府大少奶奶笑吟吟地出来迎客,庞如云内心暗暗称奇:这家人倒也爽快,还以为她们会拿乔一阵子呢。
已过晌午,赵氏自是知道表妹庞如雪每天午睡时间较长,便派了个得力的仆妇去蕉院请两位表姑娘,并让叮嘱那边的人小声些,莫吵醒了表姨太太。
其实见不见庞如云都无所谓,但赵氏一向是个贤良持礼的,认为好好的拒客于门外不厚道,又想着依晴和乐晴应是不反对见一见庞如云这个姨母,何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借口孙女幼小,赵氏让大儿媳妇给客人陪了两句话就回房去照看孩子,二儿媳妇怀着身孕自然不会出来,只她一人陪着庞如云母女到堂上坐下,简贞娘给她行晚辈礼,赵氏拉着姑娘夸赞了几句,复又送回庞如云身旁坐下,丫头们奉上热茶和各样瓜仁果脯便依次退下,主宾相让一番,再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庞如云即提出想见姐姐庞如雪和两个孩子。
赵氏点头道:“简夫人稍候,已经去请了,若是没什么事牵拌,她们这就过来了的!”
说话间,依晴和乐晴走进厅堂,姐妹俩一个穿着玫瑰红衣裳配嫩黄长裙,一个是粉青色襦衫配玉色绣花裙,因今日居家不准备外出,都梳着一样的双垂髻,以四色璎络珠串缠绕,简约又不失亮丽,一走进来,顿觉整个厅堂都增色不少。
赵氏不禁微笑,想起丈夫方知秋对她说:你不是想去江南看看么?不用去了,看着这俩孩子,便该领略到江南之美!
庞如云却是眸色一暗,看着两个清新鲜亮如同晨露般的人儿她内心更不得劲,依晴的妍丽聪慧将简贞娘比下去一大截,这个她倒不在意,毕竟简贞娘不是她所生,后头那个小女孩似乎和自己的女儿简无忧差不多年纪,却也是活泼灵动,粉嫩如花朵儿一般,想起女儿无忧快满十二岁了还胖得没有腰身,庞如云不免越发焦躁上火。
依晴和乐晴目不斜视,先向表姨母行礼问安,赵氏笑着道:“那边有客人,是简夫人和简大姑娘,过去见见吧!”
依晴便领着乐晴走去给庞如云行礼,庞如云说声罢了,简贞娘则起身与姐妹俩互行平辈礼,虽则依晴与简贞娘算是旧识了,但在长辈面前,两人还是规规矩矩,寒喧两句后便各自归座。
庞如云也不和依晴姐妹多话,直接问:“你们母亲呢?为何不出来?”
依晴道:“请问简夫人与我母亲是旧相识?”
庞如云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在金府做下的好事!先让你母亲出来见我,她若不会教导女儿,我便替她教训你!”
依晴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赵氏,还是抿起嘴没有说。
赵氏不满地看向庞如云道:“简夫人,有话好好说,没得在我自家里,倒让人吓着我外甥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