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郑府,随从在车外禀报说看见荣平侯的长随杜仲骑着马急急忙忙往金福酒楼去了,袁聪眯了眯眼,杜仲是郑景琰的贴身长随,每天都像影子般跟着郑景琰。
便让随从跟着杜仲,寻见他主子便罢了,寻不见就拿他来问。
杜仲拎着个蒙了蓝布的竹篮没走出酒店就被寿王的侍卫堵住,将他带到寿王跟前问话。
反正郑景琰和王瑶贞之事在寿王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杜仲很爽快地告诉寿王爷:“我家侯爷此时在王宅,王姑娘病了,嫌药汤太苦不肯喝,侯爷只好为她施针……方才倒是好些了,又说想吃金福酒楼的砂锅煲大骨汤煮出来的菜粥……”
袁聪饶有兴趣地听着,指了指杜仲手中竹篮:“这里边,就是大骨汤?”
杜仲忙点头:“是的,侯爷让小的赶紧过来拿,送回去让丫头们熬了粥给王姑娘喝!”
“不错嘛,你们家侯爷对那王姑娘真是情深意重啊!既然这么喜爱,为何不索性抬进侯府?难道你们侯府还少了一间屋子给王姑娘住不成?”
杜仲垂下头:“回王爷,这是主子们的事,小的……也不懂!”
“好奴才,当着本王的面说废话?”
“小的不敢!”
“念你是个忠心奴才,本王也不为难你,只问你两句话,你如实答来,就可以走了。”
“是,小的遵命!”
“你们侯爷喜欢谁多些?是新娶的夫人,还是王姑娘?”
杜仲张口要答,忽想到这要让少夫人知道了,自己一个奴才,能有安然日子过吗?
可现在面对的是寿王,寿王是谁?当今皇帝的御弟,他更加不敢抗逆!
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回禀王爷,侯爷自、自然是喜欢王姑娘多些!”
袁聪很满意他这个答复,说道:“新婚期,侯爷冷落少夫人去陪伴他喜爱的姑娘,少夫人可会生气?她在侯府里如何打发时日?”
杜仲苦着脸道:“回禀王爷:少夫人她并没有生气,我们侯爷也没有冷落少夫人……”
“哦?方才你还亲口说侯爷在王姑娘房里,这会又带了大骨汤回去熬粥,侯爷再陪着王姑娘吃完,得到晚上吧?大年节下,一整天都只管陪着爱妾,对正室不闻不问,这还不算冷落么?”
杜仲情急之下,话说得又快又乱:“不是的……是这样……侯爷待少夫人很好,今天还陪着少夫人回庞府贺岁了!因着老太太不喜欢王姑娘,侯爷能去王姑娘那里探病,还是我们少夫人特意替他遮掩的呢!”
“这么说起来,少夫人还真是个极贤良的,能够如此为夫婿着想!”
袁聪笑着如是说,心里却想:本王才不相信!新婚燕尔之时丈夫抛下妻室跑去疼宠妾室,再贤良的女子,也未必容忍得下!
除非,她觉得难以改变男人,心死了!
郑府与庞府联姻,袁聪从袁兆那里听到些细枝末节,据说是郑老太太一手操办,认为夏家姑娘命相与郑景琰的是绝配,因而非押着他成亲不可,依照袁聪对郑景琰的了解,至少眼下当前,他眼里心里始终还只有一个王瑶贞,绝不会对别的女人动情!
所以,聪慧伶俐的夏家女子落到郑家,很可悲,也可恼!
袁聪说的可恼,当然是指郑景琰,郑老太太不许他娶王瑶贞进门,他另娶谁不好?偏娶了夏家姑娘,又不是真心喜欢,这不误人终身么?
依晴在街上抓紧时间游逛,大冷天又是年节里,出来摆摊做生意的小摊贩不是很多,她都是走进店铺里去,买了好些看入眼的小物件,也让丫头尽情挑选些穿的戴的,反正难得出来一趟,又是拿了人家的银子当土豪,不心疼。
差不多走完整条街,估计一个时辰早过去了,杜仲才找来,禀报说寿王有急事召请侯爷,侯爷不能来接少夫人了,让少夫人自带了婢仆们回府。
杜仲期期艾艾道:“侯爷请少夫人多担待,老太太和太太面前……”
依晴说:“我知道怎么做!你去吧,请侯爷安心应酬,勿以家里为念!若不小心喝醉了酒,你们要小心侍候,侯爷爱干净,莫让他跌到地上,也不能随意让他躺坐别人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