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方郑氏还想要说下去,郑老太太打了个哈欠:“困了,喊她们进来,该吃药歇午觉!春日易倦,你们也去歇会吧!就不要回常喜院了,远着呢,可以跟我睡,你们姐妹亦可在碧纱橱里躺躺,或是在东厢房……都成!”
眼看老娘乏成这样,姐妹俩想再多说些话已是不可能了,纵使不甘,也只得先等她歇午觉起来再说。
林妈妈领着春暖秋菊进来,春暖手上还捧着一碗汤药,方郑氏伸手接过药碗,目光锐利地盯了春暖一眼,春暖低着头,只装作看不见。
她私底下走出去见少夫人,不小心被大姑太太的人看见,回来大姑太太就拿住她,问她跟少夫人说了什么,她当然不能全部说实话,大姑太太也不打算与她善罢甘休,处处拿捏,得闲就找茬斥责,老太太虽也不满大姑太太咋咋乎乎,但毕竟母女情更重要,老太太不会因为一个丫头而责怪大姑太太,幸亏有少夫人回护,少夫人说的话,春暖是信的——只要有少夫人在,大姑太太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因此,她面对大姑太太时并不是很慌张,只当自己是个哑子和傻子就行了。
秋菊在一旁默默自省:希望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姑太太才好!
依晴感知不到安和堂的种种,她回到玉辉院稍做清洗,爬上床呼呼睡了两个时辰候才起来,梳洗打扮停当,神清气爽做了些自己喜欢做的事,看看还有时间,便让花雨把如意打来询问月娇的情况。
方才月娇是跟着依晴一路走回来的,月娇总想和依晴说话,依晴推说犯困不想开口,更不会主动问月娇问题,月娇也不知得了哪位高人指点,变得既能隐忍又识趣,没跟着依晴一同走进玉辉院,然后打经玉辉院那个小门去往涵今院,却是在岔路上就向依晴行礼告退,自往涵今院正门的方向走了。
待她离开依晴才问起涵今院目前的情况,平日里雁影、翠香不常去涵今院那边,花雨和云屏倒是时不时走去瞧瞧,可巧这两天这两个丫头都没有过去,而每日轮值巡院的婆子又没跟随出来,只有两个八九岁的小丫头曾跟着池妈妈跑去那边看热闹,却述说得不太清楚,因此回到玉辉院约略听巡院婆子说了说,决定过后还是得再找如意来当面问一问。
如意跟随花雨走进上房,朝依晴行礼问安,经过文慧透露内幕,依晴再见到如意之时就不由得想到那个纷乱的夜晚,烦闷之余,再一次感叹:貌似人员简单平静无波的荣平侯府,水底下竟藏着这么多支暗流!连自己曾经欣赏认为可以信任的丫头也是个隐藏的角色!自己从此而后若不多做些提防,说不定哪次一不小心就给这些暗流给潜了!
做为新婚不久的小媳妇儿,被长辈赐下助兴药,这种事情她记得在出嫁前有听教引嬷嬷提到过,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被蒙在鼓里!落在这样的朝代,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力生气发怒,只能够隐忍!
却不曾料到老太太一碗助兴药,引来这么多人关注玉辉院和涵今院!
首先是大姑太太,她是来送药的,其次是冯月娇,不用说,她吃的药跟依晴喝下的是同一种,因为那是大姑太太给她的!依晴排除老太太给药月娇的可能性,除了老太太身份高辈份大要面子,还有便是老太太不会有那样的恶趣味——一男御二女,并且,后来老太太也说过,怕伤着她孙子!
然后,王文慧也跑了来!虽然依晴很感谢文慧来了,仍是不免吐槽这家表妹都怎么啦?一个个深更半夜跑到喝了春/药的表哥跟前,如果方宝婵和郑云缇也在家的话,她们是不是也会闻风而动,踏夜而来?
当然不可能谁都像月娇那样,可每一个欲插手此事或仅仅是为了旁观的人的心思,一定都不简单!
而如意,这个老太太明说了要给郑景琰做通房的大丫头,她明明和文慧一样对那件事情了如指掌,知道月娇没有失身,但她就是不主动向依晴禀报!
她这么做又有什么意图?被谁下了封口缄?谁有那个资格?只除了老太太,老太太也不解内情的话,那就是大姑太太!
如意现在还未正式开脸,就算是抬了姨娘,也还是要受依晴的管束,依晴才是她的主母,她置主母于不顾,只听大姑太太的指令,这一条,绝对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