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个儿先笑了;顾之仕和顾缪茆茆自然也跟着笑了。
说起了顾香冷,又说起了今天晚上的白莲节。听顾缪茆茆说是顾浩曦陪着香冷一起出去的,顾老夫人和顾之仕也是放心。
顾缪茆茆当然也不会跟他们说起香冷想为顾浩弢和国公府寇小姐牵线的事;顾缪茆茆只当是香冷小孩心性闹着玩的,况且八字还没一撇呢。
三人感慨一晃眼的功夫,孩子都已经长大了;想想府中的孩子都还没有议亲,又都有些着急。可是,即便是老夫人自己都很清楚,这几个孙子是一个比一个地喜欢自己拿主意;在议亲一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
放在别家,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铁的定律;可自己的这几个孩子,在别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在这亲事上,是无论如何都是水泼不进的。你若一定要硬塞一个女孩儿给他,还真是指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来;所以,这个念头是只能打住的。
不过,顾缪茆茆想到,这三个男孩儿过个几年再说也无妨,可香儿是女孩儿,可不能耽搁了的。急急地将自己的想法和丈夫、婆母说了;其他二人也是点头称是。于是,絮絮叨叨地又排起各府年龄相仿的公子的情况;一时间一会儿提议一会儿否定的,好不热闹。
等终于有了几个初步的人选后,这夜也是深了。顾之仕担心母亲身体,便和顾缪茆茆告退了;顾老夫人自是歇下,心中却已有了打算。
这边讨论得热烈,那边的泰学书院内,是另一番热闹。
顾浩弢和公孙夫子呆在夫子的书房内,不知道在争论着什么。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都能看得出头颈里暴起的青筋了,一扫平时的斯文形象;更甚至于顾浩弢的一只衣袖都撸到了小臂上,明显看得出很激动。
就这样,两人对峙了许久,才看见两人面上的红色都慢慢地褪下了,脸色也开始转为正常。
顾浩弢将已经拉到小臂上的衣服放下,随后双手抱拳,对着公孙夫子深深一鞠道:“晚辈唐突了,还望夫子海涵。”
公孙夫子此时也已恢复平静。听了顾浩弢的话,哈哈地大笑了两声:“无需如此无需如此,真真是后生可畏啊。”说完,亲手将顾浩弢扶起,并认真地看着顾浩弢说道:“老夫久享盛名,经年下来已是无人会和老夫叫板,真真寂寞;今日能和小友如此切磋,实在是人生之大幸。小老弟,从此你我结个忘年交,可好?”
顾浩弢听了,连忙说道:“夫子万万不可,折煞晚辈了。”
“哎,”公孙夫子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小老弟万般皆好,只是有时过于迂腐而已。你我以文会友,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又笑着调侃了一句:“今晚是白莲节,才子佳人的鹊桥之会,小老弟不会怪老夫把你留在书院吧?”
顾浩弢知晓夫子是玩笑话,却也仍闹了个脸红;他没有想到看上去一贯严谨持重的公孙夫子也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刚才明明已经褪下的红色转眼间又爬上了脸颊,略显尴尬地说道:“夫子说笑了,浩弢未求取功名之前,一切都不作他想。”
“嗯,好志气,男儿理当扬名立世。”公孙夫子听了,赞赏地点了点头;稍倾,又说道:“过几日是学院的诗词考校,小老弟与老夫一同做考官如何?”
顾浩弢闻言,重又拱手作揖,然后才开口说道:“承蒙夫子厚爱,浩弢不胜感激。只是此次小妹也要参加考校,为求公平,浩弢还是不担任考官的好。”
公孙夫子听了,倒是微微诧异;心想:这个顾香冷的愚笨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即便顾浩弢想帮,于她似乎也没有多少的裨益;反之,顾浩弢若能担任考官的话,却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哪。因此,便开口劝道:“小老弟,似乎不必如此拘泥?”
顾浩弢却不为所动,坚持道:“浩弢知道机会难得,只是如此一来,对小妹来说即便通过考校也是不公。”言下之意是担心顾香冷即便通过考校,也会被有心人说是靠着二哥的关系才通过的。
“如此便罢了。”公孙夫子听顾浩弢这样一说,并不相信顾香冷能通过考校,但也不再勉强;两人继续就诗词曲赋进行探讨,仍是好不热闹。
在某一处厅内,四皇子百里承远在听着手下人的回禀。
自上次母后开口相询黄金羽的情况后,自己也是打起了精神,每个环节都是亲自过问把关,确是在短短的时日中有了一定的进展;只是,自己是不满意的,总觉得进展太过缓慢。
此时趁着白莲节,京城内是一片欢腾,盯着自己的眼睛也可能会顾不过来,赶紧秘密地来到此处,也好和众人议一议接下来的布置。四皇子心想:此时的老三,说不定也会有什么动作吧。
四皇子猜是猜着了三皇子今晚有动作,可他不知道三皇子今晚最大的动作就是在白莲节上。
此时,顾香冷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前面搭着一个半人高的台;台上之物用布盖住了看不出到底是何物,可众人都是心知肚明那是一盏白莲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