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就这样走了进来,厨房里的人看着他的身影,没有一个人说话。
其实,厨房里刚才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只不过,刚才是郁闷得没有人说话;现在却是狐疑郑先生为何会在此时走进厨房,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开口说话而已。
郑先生看着大家狐疑的眼神,也不吱声;在厨房里边走边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等走到那堆放着食材的地方,一样一样细细看了;终于,是在一处停下了脚步,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看着郑先生回转身,然后扫视了一下厨房里的人,才对着其中几个说道:“你,你,还有你,来把这筐洋葱拿到那儿去。”
被郑先生点到名的都是在厨房里打下手的;此时,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依言走到了那筐洋葱前。
筐很大,洋葱又是满满的一筐;三人合力,才把洋葱连筐抬到了郑先生所指的那儿。
所指的地方,是一排的水盆;盆很大,一溜并排地放着四五个。盆里都放满了水,该是洗菜的地方。
等把筐放下,三人又是一同看向了郑先生,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同时看向郑先生的,可还有着厨房里的其他人。
“现在,把这些洋葱洗洗都切了。”
众人的耳中又传来了郑先生轻描淡写的声音。
平日里,这三人只是打下手的;眼看着是郑先生吩咐,自然也不敢多问。便合力将洋葱悉数倒入水盆里,然后洗了起来。
好在,洋葱也只是需要用水冲一下即可;冲好的洋葱便仍旧扔回了箩筐里。不一会儿,一筐洋葱便洗好了。
在厨房里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要数大厨了;有的手艺好的大厨,不要说是不受账房先生支配的,就是掌柜和东家,也那是要给他们一些面子的。
可此时,这些大厨也都没有哼声。一来是因为酒楼新开张,此时一个顾客都没有,自然也是无法衡量自己的实力的,因此自己就先软了一路;二来,也是不知道郑先生此时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么,所以只是持着观望的态度而已。
“好,平时切菜的,每人拿上一把刀,将这些洋葱全部切成丝。”
郑先生继续发布着第二道的命令。
又走了出来个几个小伙子,也没有吭声,便每人找了把刀,各寻了一个案头切起洋葱来。
这,看那神色,有几个大厨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忍着没有吭声。
大伙儿便一起看着这几个切洋葱的小伙子;看那锃亮的刀锋一起一落,这一个个洋葱就慢慢地变成了一堆堆的细丝。
这是干什么呢?难道今晚会有人来专点洋葱烧成的菜?可,要用到一箩筐的洋葱,这也太多了吧。
大家心中的狐疑更甚,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私底下,各种猜测却是多了起来。
只有那个最为年长的何大厨,却是在那儿皱着眉头;神色间是深深的思索,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堆洋葱。
慢慢地,似乎有人觉得这屋里有了什么变化;再慢慢地,更多的人在开始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又是过了一会儿,满屋子的人的鼻翼都在开始快速地做着那呼吸的动作;那是因为,空气中开始慢慢的有了一丝又一丝呛辣的味道。都是在厨房里干活的,自然知道这是切了洋葱的原因。
切洋葱的三个小伙子虽然也开始感觉到了眼睛的不适,可是也不敢就停下手里的动作;仍是在不停地拿起一只,又切好一只。
又渐渐地,屋子中弥漫的洋葱的味道是越来越重了;好几个人的眼睛被这股味道刺激得受不了,眼眶便是慢慢地红了。又不敢离去,便只能挪得离案头稍远一些。
那三个切洋葱的小伙子,因离着是离洋葱最近的;此时眼泪已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且越流越多,也没法止住。此时,便一同眼巴巴地看向了何大厨。
“郑先生,我等是粗人,请直说。”何大厨年岁最长,手艺又是最好;厨房内的众人,对他倒是都心服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