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有秘事要禀报。”
等屋门关上,姜神医却是在太后面前郑重地跪下;先磕了一个响头,这才开口说话。
太后被姜神医的动作唬了一跳,然后就觉得自己的心在那儿“啵啵啵”地越跳越快,似乎马上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腔一样。
太后极力地稳了一下心神,这才缓缓说道:“但说无妨。”
“微臣请娘娘赐罪。”
“姜爱卿忠心可嘉,何罪之有?”
姜神医讨到了这句话,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放了回去;否则的话,虽是皇上授权自己来说的,可万一太后一个震怒起来,皇上即使有心维护也不一定赶得及过来啊。
姜神医从地上站直了身子,又往太后的方向上前一步;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过,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直留意着太后的神情,这当然也是皇上的要求。
皇上刚才可是明明白白地给自己说清楚了,一定要看清太后的所有表情,待会可是要回飞霜殿细禀的。
“太后娘娘,据臣所查;这皇上身中的两种毒,时间是不一样的。”
太后知道,这只是一句开场白,重量级的内容还在后面。
“其中的一种毒,所中的时间不过几年而已;而另一种毒,却是已经潜伏在皇上的体内很多年了。”
“认真推算起来,应该是皇上在孩提时候就已经中了。”
“而且,这第一种并不霸道,甚至几乎可以微弱到无视的程度;即便经年累月时常摄入,也只会在体内产生一些轻微的毒素。”
“第二种毒素,毒性也不是很强;但是和第一种毒混在一起,产生的毒素却是十分霸道的,可以说其毒性不输于鹤顶红这一类的剧毒。”
看着太后越来越震惊的表情,姜神医终是产生了一丝的不忍。
虽说刚才自己所说的都是实情,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啊;即便贵为太后那又如何?这份舐犊之情又是哪个做母亲的会甘愿舍弃的呢?
想到这儿,姜神医还是不由得缓了一下口气。
“不过,因着这毒素只是通过吸入的方式到体内蛰伏,毕竟不是如鹤顶红一般的直接服入;所以虽然毒性极强,倒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危及性命。”
“眼下,皇上通过服药,已经是将毒素拔出了不少;微臣也相信,皇上体内的毒素最终会全部拔清的。”
说到这儿,姜神医似乎是说得意欲未尽,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也多亏了卫公公,不顾自身劳累,每天都用内力为皇上疏通经脉;皇上的龙体才会恢复得这样快。”
当然,还有一句感慨,姜神医是不敢说出口的。
“卫公公对皇上,可真是忠心耿耿哪!”
即便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也绝不能由姜神医把这个事实说出来;妄议主子和随意评论旁人,都是宫中的大忌。
姜神医噼里啪啦地把皇上交代的内容都给说了个一清二楚;他自己是完成了皇命,可却让太后的心里起了惊涛骇浪。
姜神医自然是知道此时的情形的,自顾自地说完皇上的病情后,便又加了一句。
“微臣还要去给皇上诊脉,先行告退了。”
此句说的也是实情,每天都是要给皇上问诊好几遍的;太后自然是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的,也是乐意放行的。
不过,太后此时只觉得自己就似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样,连发出一个音节都觉得困难;只能尽力地抬起手,然后随意地挥了挥,示意姜神医可以离开了。
姜神医向太后施礼后,自回飞霜殿去了。
伍公公从屋外进来,深深看了太后一眼;顿了一顿,又转身将屋门再次关上,同时站在门边守着。
等姜神医回到飞霜殿的时候,卫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说皇上刚才已是拿着书在翻阅,然后翻阅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卫公公知道,皇上其实并没有真的在看。
今儿皇上所有的关注点,都是放在了姜神医的身上;或者说,关注的是今天姜神医说完真相后,太后到底会是何种反应。
所以,看了那么长的书籍,却是没有翻动其中的一页;只是皇上的那眼神,却是过段时辰便会向门口看去,一次、两次,乃至不下数十次……
眼下,姜神医回到飞霜殿,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皇上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