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那一抹淡黄的月色穿过了窗棂透过了纱帐抚摸到了顾香冷的身上;朦胧月色下,可以看到顾香冷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不知是否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同样的床上,同是在纱帐里;虽然所用的纱的材质不同,可毕竟都能为人遮挡夏日那可恶的蚊子不是?
只是帐已下,扰人的蚊子已被阻挡在外;可为何有的人能够酣然入梦,有的人却还在辗转反侧呢?
二皇子百里荣皓此时便是那睡不着的人;睡在一个驿站里,驿站坐落在回京的官道上。
他也是早早地就躺下了;当然此处的早早指的是天已经有些黑了的时候便睡下了,离此时也是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这出发的时候,被三皇子抢了先,然后落在三弟的后面开始慢慢回京;虽说只是刚刚踏上回京的路,可是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却已是担了不少的惊。
当然,自己也明白;三弟如果要下手的话,那必定不会选白天的时候,有的是深深沉沉的夜晚可供他挑选。
其实,在启程的时候,自己是收到了四弟的传信的;也是那种薄薄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勿虑”。
正因为收到了四弟的纸条,才让自己平复了一些心情;然后才身吸了一口气后,毅然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当然传递纸条的,应该是自己随从中的一员吧;趁着不经意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肘部,然后手中就感觉到多了一样东西。
当时是怎样的场景,自己已是忘了;那个随从长成什么样,自己如今也是找不到了。
自己当时一惊之后,再抬眼仔细搜寻那人;却发现已是混入了队伍中,连衣角都没有再次翻动,自己又怎么能找到这样一个大活人呢。
纸条是自己避开了耳目,找了个独处的时候看的;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些随从中有多少是三弟的人,有多少是四弟的人,还有多少是父皇的人,但是看到了纸条,自己便觉得足够了。
纸条肯定是不假的,字迹是四弟的字迹,对于这点自己是非常确认的。
毕竟一同在母后膝下长大,和四弟年岁相差无几,便一起习读诗书,听夫子论道,秉烛而夜谈;也曾在年少时做过一些快意的事情。
后来,随着年岁渐长,自己也知道自己和四弟、八弟在身份上其实是有着差异的,便慢慢地拉远了和四弟的距离;虽说在表面上还是亲热而熟稔的,但骨子里毕竟还是有了淡淡的疏远的。
只是,这个楷篆隶行草,却是当初自己和四弟一起启蒙时所练的;许多年过去了,人是长大了,这字的风格也是形成了。
是以,自己认得清四弟的笔迹;也是以,若有人要模仿这个笔迹,那也只能是欺骗一些不熟悉的人而已。
而自己,肯定不在这个可以被欺骗的范畴之内。
收到了这个小纸条,看到了这两个字,自己便突然有了种有个亲兄弟真好的感觉。
虽然这样的希冀在皇宫中是奢望,虽然四弟和自己并不是真的亲兄弟;可是他能主动关心自己,而且是关心自己的生死安危,这便足够了。
当然,遇到这种事情,当事者的心头总不免是惶恐的。
因此二皇子虽然知道四弟会暗中帮助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四周肯定已经有了四弟安排的暗影;可内心,却还是有着惴惴不安的感觉的。
因而便在床上辗转,因而便又反侧;等实在扛不住了,这才浅浅地入睡了。
……
……
这边,顾氏父子终于酒足饭饱;觉得自己实在是撑不下了,这才动了回府的念头。
帐已结,钱已付;刚要起身,店小二又殷勤地说道:“两位客官,这糕点吃不完扔了可是着实可惜;要不,小二这就替您打个包拎回府去。您可别嫌弃,这糕放到明儿蒸蒸可还是好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