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来坐下!”孙遥指了指当中那张椅子。
秦挽依不解其意,忐忐忑忑,这是让她坐下休息吗,孙遥应该不会如此贴心才对啊。
在孙遥开始发脾气之前,秦挽依指了指椅子,示意任飞扶她过去。
“腿瘸了吗,自己不能走啊!”孙遥瞪着眼睛,直接能秒杀她。
今日肯定不宜出门,否则不会出门犯冲,见一个,就招惹一个,她怎么就没有看黄历呢。
秦挽依欲哭无泪,只能踮着脚,一蹦一跳地过去,坐了下来。
此刻,她才明白,如坐针毡是什么滋味。
椅子还是温热的,看来孙遥已经坐了很久,连续几日高负荷工作,连年轻人都未必受得住。
“老子渴了,要休息一下,你替老子看几个。”孙遥端起茶杯,没等秦挽依说话,已经道,“韵水,去叫后边的人过来。”
“是,师父。”秋韵水讶然不已,应完之后离开。
“医圣,其实……”
“费什么话,老子让你看你就看,呆在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孙遥眉色不悦,秦挽依只有噤声的份。
很快,一名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几人面前坐下。
中年男子穿得很体面,衣着很讲究,一脸富态,脖子上挂着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镶着金的玉,双手两根大拇指戴着两个玉扳指,两根中指戴着金戒指,左手手里,还转着两个白色圆形玉石。
主位换了人,中年男子眉色不悦,看向秦挽依,那是百看百厌,尤其是脸颊上那块伤疤,令人看了,视线片刻也不敢停留。
中年男子转而望向孙遥,已经换上一副笑脸。
孙遥啜着茶,不理人,秦挽依只得热脸贴人冷屁股:“你有哪里不适?”
中年男子看也不看秦挽依,而是径自向孙遥道:“医圣,近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背部……”
“没看到老子在喝茶吗,有什么不适告诉她,我在旁边听着。”孙遥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更不会管对方是谁。
中年男子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许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多年,深谙经营之道,当下陪着笑脸,从自己大拇指上取下一个扳指。
“医圣,这个扳指,是我去凉州谈生意的时候,从一个商贩那里买的,起初那只是一块石头,但里边却含着玉石,这种成色,起码也值一千两银子,我令人将玉石打造成扳指,价值至少也值五千两。”中年男子将扳指放在桌上,往前一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医圣笑纳。”
“老子忙得很,没空听你说东说西,这种破东西,老子有的事,拿来有个屁用,碍手碍脚,有病赶紧快说,没病马上走人!”孙遥一点面子也没给中年男子,丝毫不为所动,简直富贵不能淫。
中年男子自讨没趣,脸色难看,好歹他也是富甲一方的人,居然在这里受到如此蔑视。若不是哪些个庸医没有半点用处,何至于让他来这里受罪。
“医圣,凭什么前边那些人是你亲自看的,到了我这里,就给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而且还是个丑八怪看!”中年男子当下说出自己的不悦,还有不信任,他指了指秋韵水,“她还差不多。”
秦挽依眸色沉了沉,小心不要落到她的手里,否则有他好看,竟然敢打秋韵水的主意。
然而,不用秦挽依担心,韩木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老子还坐这儿呢,你嚷什么嚷,爱治不治。”
中年男子只得闭上嘴巴,谁让他别无他法,早听说医圣脾气不好,好巧不巧偏让他遇上,只能大叹倒霉。
“你有哪里不适?”秦挽依自己再问一句,这一方面,她很有耐性,毕竟看病是门精细活,不能跟孙遥一样,拍桌子瞪眼睛,不过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后背上长了一块突起。”中年男子语气不善,俨然没有了方才对孙遥的恭敬,对方毕竟是个丫头片子,比他儿子还小呢,想要让他敬重,下辈子再说吧。
秦挽依不以为意,她也不过是个小医生,在医院中,上头压着不少高年资的医生,底下人,总有一种被轻视的悲哀,所以凡事多忍耐。
“多大?”
“我怎么知道。”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地道,“长在背后,我背后又没有长眼睛,我怎么看得到。”
秋韵水双眉轻蹙,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态度恶劣之人,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识好歹的。
任飞眼眸冷了冷,浑身散发着冰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