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依正要上前打招呼,哪知钟九却行动了,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块白纱,戴在脸上,终究还是进去了。
搞得这么偷偷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私会佳人呢,不过药王谷有这个规定,她也听过秋韵水的解释,便也见怪不怪了。
秦挽依犹如一条游鱼一般,一个摆尾,钻了进去,躲在暗处跟踪偷视。
杏林别苑,竹屋之内,大多数已经熄了灯,唯有两三间还是透着灯光,竹屋之外,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一人端着脸盆一人提着水桶从水井边而来,经过钟九,往一间亮着灯的竹屋而去。
这两个小厮,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喂,坐轮椅的,你哪里冒出来的,这儿是你能进来的吗?”端着脸盆的小厮嘲讽道。
钟九略微抬起头,幽深的眼眸,逼得小厮退了一步。
“真他妈邪门了。”小厮啐了一口,“滚开,别再这里挡道。”
端水的小厮正要撞上去,却被提水的小厮给阻拦住了,他放下水桶,低声道:“兄弟,他戴着面纱,该不会是药王谷的人吗?”
端水的小厮,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然而将钟九从上到下打量个遍,怎么看怎么不像。
“这要是谁戴着面纱就是药王谷的人,我也能当医圣的徒弟了,一个残废,还想装神弄鬼,也不嫌害臊。”端水的小厮耻笑一声。
钟九眼眸一沉,泛着冷意。
这两个小厮,也太不知好歹了吧,赤裸裸地侮辱人,双腿有疾是钟九的禁忌,这简直掀了人家的伤疤。
对了,这么嚣张跋扈的,不正是叶家的小厮吗?
“也不对啊,这么久,也没见杏林别苑有这一号人物。”提水的小厮还是有几分眼色的。
“笨啊,不是还有一个青囊别苑吗?”端水的小厮,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这么一个与生俱来带着贵气的公子哥坐在他眼前,居然看不出来,人家可是芦城城主府的外甥,一品诰命夫人的外孙,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这些头衔还在。
不管朝代怎么逆转,权势永远比金钱高人一等。
“如此气质,可能吗?”提水的小厮有点怀疑,就这么一身穿着,这么冷漠气质,都快赶上自家少爷了。
“什么气质,残废就是残废。”端水的小厮,完全就是个白痴,这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死也得变残废。
“混蛋,敢侮辱九哥哥,简直找死!”
骤然听得一声叱咤,只见一道红色倩影,自竹屋之上落下,轻盈地像只蝴蝶,姿态之优美,身形之矫捷,令人神往。
庄楚楚轻飘飘地落在钟九的身边,一个华丽转身,美艳绝伦,然而,她的丽眸泛着怒意,只可惜两个小厮被从天而降的庄楚楚给惊艳住,挪不开视线。
还没等两个小厮反应过来,两人的脸上,已经火辣辣地落下两个巴掌,脸盆咕哝一声,落在地上,洒了一地。
“你……”
“本姑奶奶今儿心情不爽,你们还送上门来,真是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说着,庄楚楚对两个小厮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看的秦挽依唏嘘不已,往后还是少惹庄楚楚为妙,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肯定是她吃亏,怎么着也得有个帮手在场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一些。
“让你骂人,让你骂人,信不信,我踩断你的狗腿。”庄楚楚把两个小厮打得鼻青脸肿还不止,如今,对着那个端水的小厮,一脚一脚踩下去,看着真是拼了命。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厮不知道庄楚楚看着冷艳,下手竟然如此狠辣,双腿被踩的已经不成腿型了,他只能求饶。
“还不跟我九哥哥道歉!”庄楚楚踩着他的后背,像是俯视着蝼蚁一样。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都是小的眼拙,小的嘴贱,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小厮趴在地上,苦苦求饶。
“楚楚,算了,大家都在休息,惊扰到旁人,也不好收场。”钟九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眼神都懒得赏赐地上的两人一眼。
不过,秦挽依暗想,这两个小厮已经算幸运的了,这还是庄楚楚出手,只是教训教训,受点皮肉伤,若是让钟九亲自出手,必定是伤筋动骨,明天乃至以后的太阳还能不能安然地见到,就难说了。
“哼!看在九哥哥的面子上,今儿先饶了你们,往后,别再我的面前出现,否则,见一次,揍一次。”庄楚楚这才对他们脚下留情。
两个小厮捂着肚子,连脸盆和水桶也不管了,赶紧逃命去。
“九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不会把我抛下的,对不对?”庄楚楚面对钟九之时,马上笑脸迎人,换了一副与方才截然相反的姿态,赶紧黏上了钟九。
钟九没有直面回答,仿佛没听到这话:“怎么坐在屋顶上?”
“闷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坐在竹屋顶上打发打发时间喽,九哥哥,我能不能去静湖住啊?”庄楚楚摇着钟九的手臂,带着一分撒娇的意味,听得秦挽依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