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之后,秦挽依走在前边,脚步匆匆,钟乐轩跟随在后,慢慢吞吞,却总能与她隔着一小段距离。
许是觉得太沉闷,秦挽依扭头问道:“你夜探宋王府,有什么发现吗?”
“能有什么发现,钟济潮一直呆在宋王府,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与谁有书信往来,他倒是沉得住气。”钟乐轩道,带着嘲讽之色。
“看来他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秦挽依思索起来,越是这个时候,钟济潮越不该如此沉默,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一切准备就绪,坐等钦差大臣的到来一样,难道秋家一事,真的如秋炳程所言,是钟济潮的阴谋?
可秋家毕竟是沽州富商,损失了一个秋家,真的能将太子拉下吗?
想起秋炳程的猜测,秦挽依一阵后怕,毕竟她是秦徵的女儿,秦静姝又已成了太子侧妃,万一太子失势,是否相府也会败落?
只是,皇上真的会眼见着一切发生而没有任何举动吗?
“喂,想什么呢,眼睛看着前方,别还没有消除这场瘟疫,就先撞死!”钟乐轩拉了秦挽依一把。
秦挽依眨了眨眼睛,扭过头,就是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
“我在想,你有没有办法混入衙门,找到秋家那批被扣押的药材,然后带点样品回来验验?”
“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安安分分地呆在宋王府,我已经传信给他们,不日之后,应该能到这里,这事交给他们好点。”钟乐轩并不赞同秦挽依的胡闹,凭她这种智慧,别说救,没把自己搭上已经万幸了。
“他们?谁啊?”秦挽依歪着脑袋,捉摸不透。
钟乐轩气急败坏:“药王谷里边,还剩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父母就父母,还他们,还以为是谁呢?
不知道钟九怎么样了?
“他们什么时候到也没有一个准头,但明日钦差大臣就到了,我必须先知道这批药材究竟有什么问题,你就说能不能办到不就得了,你要是办不到,我……”
秦挽依的激将,对钟九和韩木没有任何用处,但对钟乐轩,却是百试不爽,凭他那个急性子,是永远也不会忍受别人质疑的。
“谁说我办不到,不就是取点药材吗,拿给你就是了。”钟乐轩马上落了套,可能也是知道秦挽依的用意,但就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那就等你好消息了,取到药材之后,你先检查检查,凭你对毒药的认知深度,想必能发现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秦挽依转头,背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钟乐轩的人影,至于走得那么急吗,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秦挽依摇了摇头,转出巷子,眼前就是宋王府所在。
登上台阶,秦挽依才露面,守门的两个士兵,已经向她走来,仿佛专门等候她一样。
“秦姑娘,王爷有请。”
这还真是时刻关注她的行踪,肯定是那个被钟乐轩打发的士兵迟迟未回,所以起了疑,钟济潮才料定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所以说,让人跟着就跟着,左右不过把事情汇报给钟济潮而已,如今少了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打发的,纯属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知道了,马上去。”
秦挽依怀揣着玉佩,向两人询问了钟济潮所在,便往书房走去。
书房,往往是暗藏重要信物,商谈秘密事情的所在,钟济潮让她去书房,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顺着路上巡逻士兵的指引,秦挽依一路忐忑不安地来到正院。
可能是得了钟济潮的命令,守住各个院门的士兵,对她视而不见,她就这么畅行无阻地站在书房门前。
书房的门,没有开着,也不是关着,而是虚掩着,留着一条缝,望不到里边,却又能感觉到里边压抑阴森的气息。
里边时不时想起咔擦咔擦的声音,她忽的一个寒战,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发麻。
该不会动用私刑吧?
“秦大小姐,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口徘徊,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本王怠慢贵客呢。”
钟济潮的声音,像是晴空霹雳一样,骤然响起,令秦挽依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