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不就几个月没见吗,就算相认,能不能别搞得跟十年没见一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贺升的大嗓门,直接插入两人之间,挥舞着一把大刀,一砍就是一个。
“没听过度日如年吗,我们就是十年没见了,怎么样?”秦挽依纵然明白现在是风口浪尖,随时都会丧命,但能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么几个熟悉的人,令她不再那么畏惧。
“听听,少将军,这下你不用对当初没有追上她再耿耿于怀了吧?”贺升说完,侧身避开,抬起一脚,踹向一名士兵。
秦挽依一怔,范烨风追过她吗?
“闭嘴!”
范烨风瞪视了贺升一眼,贺升借着情势,喊道:“兄弟们,我来帮你们。”
秦挽依的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何感受。
好在范烨风已经转身,秦挽依就此松手。
突然之间,划过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杀猪前磨刀的声音,众人抬头,半空之中,一黑一白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骤然分开,黑色身影后仰着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白色身影翩然而落,后退了一步,面色却是如常。
“王爷。”广冲见此,向钟济潮奔来,护在他的身前。
顿时,双方各自罢手,僵持在那里,泾渭分明。
钟济潮拄着长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嘴角带着鲜血,苍白的脸颊更显妖冶和嗜血。
“我真是低估了你。”
“你,杀不了我。”钟九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这柄剑,薄如蝉翼,不似钟彦凡那柄坚硬,反而会弹跳一般,夜风浮动,居然还能摆动,发出鸣叫,竟然是一把软剑。
钟九手腕一转,手中的软剑,竟然消失了,他负手迎风而立,气息平稳的仿佛不曾与人动过手。
“是吗?别忘了,这是在沽州,你以为本王的兵马,就只有那么几人吗?”钟济潮绝不会认输,之所以让一部分人伪装成杀手,就是可以嫁祸,如今既然已经挑明,就没有暗藏的必要。
“济潮,别再执迷不悟了。”钟彦凡不忍目睹钟济潮这种自相残杀的做法,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却要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还是收手吧,本是同根生,你的兵马,也是大兴朝的人,何必走到同室操戈的一步呢,你当真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只要你们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笑到最后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力,这不是九弟说的吗?”钟济潮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走到今日这步,他已经回不了头,倘若真的回头了,才是最愚蠢的。
然而,还没等钟济潮有任何举动,忽然,钟九的发丝微微飘飞,衣袂无风自动,周遭卷起一阵刺眼的风,人人掩袖避让。
“哐当。”
随着几声兵器落地的声音,风止云停,四周悄静。
众人重新睁开双眼,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护在钟济潮身前的士兵,被掀飞在地上,仿佛还没明白过来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钟九的身影,已经立在钟济潮的眼前,手中的软剑,直刺钟济潮的咽喉,冰冷的剑锋,似乎还贴着钟济潮的喉结。
“王爷!”广冲神色一凛,他站在钟济潮的身侧,竟然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而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钟九的身影似鬼魅一般,令人防不可防,“快放了王爷。”
“没听过擒贼先擒王吗,不想他有事,让开一条路。”钟九的手,很稳,定定地立着,却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
“九王爷,别伤害王爷,伤了王爷,你们也休想走出去。”广冲看了一眼钟济潮,仿佛在征询要怎么做。
钟九手中的软剑,微微递进,钟济潮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我不想重复方才的话。”
钟九的意思,自然是没有商量,现在主导权在他的手中,没有人可以与他谈判,只有按照他的话做。
如此一来,广冲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自然不能让自家王爷有事,当下命令道:“让路。”
“六皇叔,带他们离开。”钟九的视线,一直锁定钟济潮和广冲,没有移动过分毫。
“你呢?”钟彦凡不放心,怎么可以留下钟九一人面对这么多士兵呢?
“只要你们安然无恙离开了,我就有脱身的办法。”钟九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钟彦凡点了点头。
“九九……”秦挽依有点担心,只能回望了钟九一眼,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一丝慌乱,只有掌握一切的自信,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也能化解这场****,她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