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
事情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她不是不怀疑灵萝,而是联系所有线索,只有她口中这一种解释。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连皇昱自己都说不清楚,太子又不是一般人,他身边的护从侍卫难道是吃干饭的?要在皇宫的层层严密守卫下杀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人要陷害,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一切,都是皇帝在幕后亲自操控。
有这样的心计,她倒是挺佩服那个昏君的,然而,他不该将心计用到她的兄长身上。
北堂胤炎不是他的棋子,他无权这样轻贱根本不属于他的生命!
“你不用这么难过,人总有一死,凡人的性命都是短暂的,如浮游萤火一般,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灵萝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人的寿数虽然短暂,但也有资格去享受哪些美好只之事,即便生命短如浮游,那也是一条生命,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比生命更有价值!”锦歌冷声反斥。
“生命?”灵萝掩口而笑:“书幽,我真是有些看不透你了,怎么,来人界走了一趟,开始怀念起这里了?也是,你本来就不该属于天界,与凡人威武也挺好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锦歌怒道。
灵萝面色一沉,双眼爆发出怨恨的光泽:“你问我为何阴魂不散?哈,我倒还想问问你呢!为什么要与我作对,为什么害我如此,为什么!”
锦歌第一次苦恼自己记忆全失,若是能忆起一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
灵萝恶狠狠瞪了她一阵,忽的一笑,绕着光壁,走到她身后:“看来你是真的记不得了,不过没关系,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就算记起来了,那又如何呢?等你死了,去到轮回井前投胎时,一碗孟婆汤,前尘旧事皆忘,所以,现在想不想的起来,真的没必要。”
锦歌狠狠一拳砸在光壁上,可恶!这到底是什么法阵,竟能让穷奇也无计可施!
“别白费力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法阵,是神界专门用来克制魔类的伏魔阵。”灵萝轻蔑地看着她:“我不懂,我一点也不懂,你只是个下贱的魔类罢了,天尊大人为什么会对你青眼有加!”
她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嫉妒与怨恨,让锦歌不由得想到,灵萝在荆棘陂第一次见到少昊的情形,看来,记不得奕铉的人,只有自己。
“你为何会保有前世记忆?”这是她一直猜不透的地方,按理说,神仙掉下镜虚之海,根本没有生还希望,自己是魔的话,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但灵萝……她难道也是?
“别用你那肮脏的眼神看我!”灵萝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大怒道:“我是神,才不是什么妖魔!我能活下来,全靠女娲娘娘庇护,我是真正的女娲后裔,自然不是你可以比拟的。”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不过锦歌却没有再执着这个问题,灵萝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她是神还是其他妖物,都没关系,只要自己不死,终有一日,要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灵萝,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忘了我们的目的?”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个低沉冷幽的男声,那声音像针,像刀,像锋利的杀意,一下子就将人的心狠狠攫住,重重收紧。
这股强大的威势是怎么回事?锦歌双目瞠大,一瞬不瞬盯着黑暗中传来声音的方向。
“莲……莲帝大人。”灵萝似乎对此人又惊又怕,连忙转身行礼。
黑暗的包裹中,一道高大的人影,仿佛从虚空的裂缝中生生挤出一般,带着冷冽的萧狂之气,迎面而来。
连锦歌,亦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这股气势。
男人的脸面,终于慢慢显现出来,浓黑的眉,方正的脸孔,充满了刚绝煞气的眼
此人,来历定然不简单。
西海莲帝走到锦歌面前,冷幽无温的眸,如同打量牲畜般,从上到下将她审视一遍,嘴角微勾,“这就是我那好侄儿心心念念的女人?哼,简直如牲畜蝼蚁一般,令人作呕!”
好个自大狂,竟然说她是牲畜蝼蚁?等等,好侄儿……他口中的侄儿,难道……难道是奕铉?
莲帝双眸微眯,锦歌从未在任何人,包括最凶猛妖魔的眼中,看到如此可怕的光泽,比猛兽即将择人而噬时的样子还要恐怖几分。“书幽……”莲帝探手,竟然穿过了堪比玄铁精钢的光壁,狠狠捏在她的下巴上,她欲反抗,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好像……罢了,年代久远之事,本座也记不起来了,听灵萝说,上辈子是你害她掉下虚海,成为凡人,怎么?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所以才忍不住加害女娲后裔么?”
说什么呢!别说她记不得,就是记得,她也不会做这样的龌龊事!
她蹙了蹙眉,挣扎两下发现无用,只好放弃:“不好意思,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身份低贱过,更不会去做你口中所言的那种卑鄙之事。”下巴痛的要命,他们天界的人,都喜欢捏人的下巴吗?她吸了口气,轻蔑地目光掠过在一旁看好戏的灵萝:“说个实话吧,我压根就没看得起过什么女娲,更不要提她的后人了,要论实力,论地位,我倒觉得,魔界的魔主,不知比她强上多少。”
“魔主?”莲帝眼神微变,似乎在回忆什么,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举动,“魔主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有何资格与他人相提并论?”
锦歌没说话,血练之前告诉她,魔主将于近期完成魔灵的重聚,但因为害怕被其他别有心机之人得知,使得魔主重生被破坏,所以必须先找到魔主。自己虽然和那个魔主没什么交情,也压根不认识的她,但也不能做这种缺德事,让神界之人再一次伤害她。
唉,为什么自己都泥菩萨过江,难保小命了,还要替别人操心?难道她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
“莲帝大人。”灵萝上前,小心而恭敬道:“您答应我的事,是不是可以……现在就兑现?”
猛地撤手,莲帝淡淡睨了灵萝一眼,就这又轻又淡连正眼都没有的随意一瞥,竟吓得灵萝脸色惨白,浑身觳觫。
“本座既已答应帮你重塑神骨,寻回创造之力,就一定不会食言,怎么,你不信本座?”
“不不,灵萝不是这个意思,灵萝只是担心……担心夜长梦多。”
“担心?”莲帝眼神嘲讽:“你担心被我那侄儿知道,你设计陷害他心爱的女人,会迁怒于你吧?”
灵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垂着头,一言不发。
“哼。”莲帝振袖一挥,道:“你怕他?就不怕我吗?天尊的位置,本就该属于我,是他,抢了我的东西!你放心,待我重掌天界,自然会将成为阶下囚的他赏给你,有我给你撑腰,他自是不敢动你分毫。”
锦歌听得心惊,这个莲帝,竟然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莲帝又转向锦歌:“你是奕铉最心爱的女人,我只好先拿你来开刀。”
锦歌想撇清自己和奕铉的关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总觉得为了活命,就斩断和他一切关联,就算活下来了,也会痛不欲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果然,说什么恩断义绝,其实,她是如此地爱着他,依赖着他。
可她又恨迷茫,自己爱的,究竟是身为奕铉的他,还是身为少昊的他?认真想想,少昊不就是奕铉,奕铉不就是少昊吗,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有什么被她忘记的,或者是还未经历的,让她的感情无法完整,她需要去找到那个碎片,将它拼合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
“灵萝,去吧。”莲帝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