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
“嗯。”
“我……我刚和你师……和昆麒麟吃夜宵呢,结果就出事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坐在地上和他拉起了家常。
“调录像。”他说。
“哦哦对对对,调录像……”我扶着墙站起来,那种死里逃生的释然感不能更好——但希望别再有下次了。我和调度员说了情况,对方也同意去查监控:背后推我的那个人是一心一意要置我于死地,必须报警的。
调度员让我们先去他们的值班室里坐,等他调来了录像就能报警了。昆鸣叫他同学都先走,他陪我。
我说你快回学校吧,寄宿制学校好像要查夜不归宿的。他说没事,实在不行就回道观住一晚,让昆麒麟打电话给班主任说一下就行。
我们去了值班室,里面有个女孩子给倒了两杯热水,让我压压惊。只是凳子还没坐热,那个调度员就回来了,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样?”我问。“看到推我的那个人了吗?”
他问,“你真觉得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
“当然啊,那个人力气很大。”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和医生看到精神病时候的表情一样,又无奈又绝望。
“……先生,刚才我们看了录像了。”他说,“那时候你背后一个人都没有。”
————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有客人,是我妈妈的朋友,来搓麻将的。最近为了阿鹿受伤的事情二老没给过我好脸色,但自己真的不回去吃饭时,我妈还是挺担心的,一直在怪我爸说话难听把儿子气走了。
一屋子人正热热闹闹,见我回去,大家纷纷招呼我过去说话。
“小丘累的吧,做医生辛苦,看看,脸色多难看。”一个阿姨一边拉着我一边还能杠上开花,“好好给小丘补补身子啊丘家妈妈。”
“晓得的晓得的。”我妈点头,“去朋友家吃饭啦?吃的啥?”
“没吃什么。”我摇头。“回来坐地铁的,出了些事。”
“能出什么事啊?被扒了?”
“不是,有人把我推下轨道,但是人没见到。”
这话刚说完,一屋子都炸了,我妈脸色惨白,我爸更是从客厅冲了过来,摁着我仔细看。
“——谁干的?”
我摇头,说人没见着,调监控的时候也没见着人影,他们都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可我肯定是被人推的。
我爸一拍桌子,“这事没完!谁敢?!”
“不……那你……那你现在好好地?”
“嗯,旁边有个学生手快,拉了我一把,没摔下去。”
“行了,不搓了,散了散了!”我妈眼睛通红,坐在那挥手。“都回去吧……下次再玩。”
来搓麻将的那几个老阿姨纷纷安慰她,让她安安心。屋里很快就静了,人散了,麻将桌上还摆着一圈刚刚理完的牌。
“我先去泡个澡,今晚想早点睡。”我抱着妈妈,拍拍她的背,“你别担心。说不定只是个突然起意的变态呢?爸也别多想。”
他点头,让我今天早点休息压压惊;我从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拧开热水,扔了个浴盐球进去。平时这只有我妈会用,但是那香味挺安神的。浴缸里放着水,我将T恤脱了,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热水刚刚开始放,镜子里水汽还不重,所以画面还是很清晰的。
自己的脸色很难看,而且瘦了不少。我摸摸发梢——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要去理发了,头发太长了。
旁边浴缸里的水已经积了小半,我试了试水温然后坐了进去。镜子是正对浴缸的,现在已经开始被热水汽熏得开始雾了。我坐在浴缸里把那个还没融化的浴盐球捏碎掉,香气一下子更加浓郁了。还好是比较中性的松木香,不是那种玫瑰味道,否则明天上班时候要是味道还退不掉就好玩了。
然而接下来,我的眼角晃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镜子里,似乎有什么黑色的玩意在我背上。
这只是镜子被雾气覆盖前的一晃眼罢了。但是我看得很真切:背上绝对有东西!
我从浴缸里站起来,想要去把镜子上的水雾擦干净,确定背上是什么——只是脚踝处被一个东西猛地拽了一下,整个人都摔回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