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新的点滴终于打完了。稍微适应了一会儿,他两臂伸开做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从病床上下来。“终于被刑满释放了”他笑着说:“打点滴的时光真是难熬!”
“好在熬了过去,呵呵!”李然也起身,看他没事了就准备告辞,却听他说。
“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他美丽的大眼睛饱含着祈求,让人疼,让人怜,让人无法拒绝。
李然同意了。
地区医院虽然占地面积为全区最大,仍然存在地面紧张的问题。患者和病人的家属及医护人员来来去去,找不到一处舒适的休闲环境。不过,医院的对面是一个公园,李然把他带到了那里。
公园里的景色非常的怡人。暖暖的阳光映照着轻波微澜的湖水,清澈的湖水里小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鲜花遍地是。尽管已是秋天,湖水周围的柳树依然翠绿,轻风徐来,妩媚无限。偶尔飘落的白杨叶子打在些许悠闲的游人的脸上,引起阵阵的笑声;湖心的假山上刚刚建起一所新凉亭,古色诱人,吸引去几对浪漫的年轻**在那里卿卿我我。蓝蓝的天空中,一缕缕如絮的白云悠然地飘荡着;燕雀四处飞。
“来到凤城有一周时间,居然不知还有这么一块美丽的地方!”刘宇新看上去心情非常好,自打进了公园后笑容一直挂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他在湖边一条长椅上坐下来。李然从不远处的小卖部买来两杯热咖啡,给了他一杯,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说:
“你不知道的事啊多着呢,呵呵,以后慢慢了解。”
因为游客稀少,公园里显得静谧而寂寥,主道旁的梧桐树上不时落下些叶子,风儿吹过,沙沙响着荡到远处;一群白鸽从头顶飞过,嗡嗡的响声气势雄壮。
“您这次荣归故里,你打算呆多久?”李然问
“我自已都不知道,当身体稍好些再考虑吧,反正在哪里都一样,不如呆在老家,还有各位祖宗的照应,呵呵。”他半开玩笑地说。
“长住宾馆也不是个事啊,当病稍好些,你就回吧”。
“回哪儿去呢!”他像在问自己。
“那还用问么,当然是回家啊。”
“家是肯定不能回的,或许会在这里暂时住下,或许会在北京待一段时间。”他说。
李然忽然想起了上午在仓库门口听到谢刚刚与张小波的谈话,扭头认真看他——那双犹豫的眼睛、那紧闭着的双唇以及他整个脸部侧面的轮廓,跟她家里一张光盘上张敏的肖像完全一样。难道世上真的会有奇遇?她没有特别的惊讶。这些年高低起伏的经历让她明白,只要是凡人,都会有喜怒哀乐,也会有生活顼事的困扰。名人也是凡人。
“你的家最近还不能回吗?”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过去,每当我心情不好或工作太忙太累的时候,总想一个人离开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去远处静一静。但当有一天你真正离开了,再难回到他们的身边,心会痛得流血。
李然理解地点了点头,说;
“能否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
他很诚实地回答:“我是一个演员。”
“家在哪儿?”
“在中国的台湾。”
“那儿还有亲人吗?”
“有我的父母亲和妹妹!”
“……那你的妻子和孩子……?”
“我总看不惯一些人的做法,因而得罪了某些权势。其实,只要有一个幸福的家,我想外面任何风雨我都不会在乎的,可是我没有!”他闭住眼睛,泪水在他俊美的脸上滑落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李然不知自己的话钩起了他哪些伤心的往事,但知自己说错了话。
他摇了摇头:“当我被人借故封了资产后,年迈的父母日夜为我提心吊胆。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便只能离开那里,像落叶般四处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