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彻底摆脱地头蛇的纠缠。那帮村民走后,李然马上着手备了几份厚礼,与周建龙、赵南一道立即去了王庄。他们是想见见村里的负责人,从源头上解决这个让人头痛的问题,如若不然,这帮人会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村支书不在家,铁将军把门;村长倒是在家,就是不开门。与他交谈只能对着门缝用劲往里喊。他在紧闭的大门里头用难懂的河南话寻问他们是谁、来做什么,弄清来因后他冷冷地说:“这事我不管,那是七队的地,你们去找七队队长吧”,说完,门缝里传来一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之后任凭李然他们怎么敲门怎么说好话也再无应答,那人就像蒸发掉一般。
李然认识七队队长贺斌,正是不想找他才来找村支书和村长的。找他根本没用,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她在建厂之初,带头前来阻挠施工的正是他。
贺斌是王庄一霸,在兄弟五个中排行老三,人送外号“满天飞”,意思是哪里都有他,这一外号用在他身上真是恰如其分。那是个胆大包天,坏事做绝的主儿,不仅附近的单位和住户恨他,就是王庄的不少村民也恨之入骨。曾因“狼帮事件”坐过两年的牢,出来后没几年竟当上了队长。近些年,他的行为有所收敛,勒索别人时不再明目张胆,随着钱包不断鼓起,闹事也不再亲自出面,但他幕后操纵的角色人人皆知。他的消息可谓灵通之极,地盘上哪家盖个厨房他都了如指掌,不从中揩点油水绝不罢休。
李然当年能够逃过一劫,是托了前夫肖若尘的福。王庄那段时间要打两眼水井,由于两眼井的距离偏近,正好处在国家政策允许的500米线上,因此,打得成打不成全凭水利局一句话。水利局若同意,能找到允许的理由;若不同意,更能找到不允许的缘由。打一眼水井不仅能赚来十多万元的国家补贴,更能换来几百亩的水浇地。王庄上下无不盼着这眼水井的申请能被通过。当时,身为水利局某科科长的肖若尘正好管着这事,于是,李然厂子的施工贺斌才没有为难;王庄的水井也顺利的打成了。可眼下,她与肖若尘已成陌路,王庄的水井也已打完……读者朋友,请您包容李然不得已时利用了权力漏洞上的存在,这个“存在”至今依然被很多权力机关合法的使用着。随后几年中,李然的厂子为国家缴纳了超过了十多万元的税款,算是将功补过了。
想过报警,可是经验告诉他们那条路行不通。别说李然他们手上没有村民们违法的证据,即使有,他们关上几天出来,会疯狂的报复,到那时,局面将更难收拾。
无计可施的李然三人心灰意冷地出了王庄,不知该将驱往哪里。天边,一轮弯月从容地挂在星斗之间,不哭也不闹,撩拨着他们零乱而纷扰的心。
回到厂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周建龙横下心来。他对李然和赵南的好意表示感激,他说:“中秋时节是你们厂子最忙的时候,就不要再为工程的事费心了,我有办法解决。”至于有什么好办法他不说,李然和赵南也不便追问,施工上的事本来就与他们无关,加上厂里生产上的事已经够多,所以就将此事放了下来,由着周建龙去,只要他不耽误工期。
第二天,周建龙一车石料也没运进来,那些村民无时不刻守在路口,没有哪个司机敢冒风险从那里经过。到了下午,攒下的那点料已用完,工程眼看就要停工待料。他带着工程队里两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工人出了厂门,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打了几个电话后,不大一会儿,原料源源不断地重新输送了进来,直到午夜。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周建龙仅仅享受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那帮人带着四五十个村民又一次封住了路口,拦住了所有为他运料的车辆。周建龙气得七窍生烟。他带着手下所有三十来号人手持各种工具又一次出了厂门,与在路口处等着他的那帮人对峙起来。“昨天下午,我给过你们钱了,这才刚过去一天,你们就出尔反尔,真的一点道义都不讲吗?”
“道义?”还是前天那个二娃从人堆里挤出来,“我前天给你说的数是多少,你昨天给的又是多少?你用区区五千块钱打发要饭的?你还气势汹汹时带着这些人来干吗,打架?我告诉你姓周的,论打架,你这三十来号人连跟我们呲牙缝的都不够。”二娃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又有几十个手持木棍、铁铣、锄头等各种武器的人从远处赶来,将周建龙的人牢牢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