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婧快来吃,不然等下没口福的是你了。”三途指着那碟黄金糖糕说,说完又塞了一块进嘴里,诡婧看着三途的吃相笑着拿了一块吃了起来,夸道:“确是金羽仙子的手艺,多年前有幸尝得一口,至今不敢忘怀,幻儿,你也来试试。”
“有那么好吃么,你们个个都好像中了毒一样,上了瘾么?”诡幻虽然口上这样说着,但是还是伸手拿了一块,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兴奋再到不屑,她淡淡的说:“不就是栗子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完将吃剩的糖糕丢到一边,回到椅子上,不再理会。
“又儿别理她,她这人就这样!肯定是嫉妒你做得好吃她自己做不出来。”三途一旁略带讥讽的安慰着女又。女又未作声,不远处的诡幻口中传来一句:“哼,谁稀罕~”
“对了,既然你来了,正好省的我去找你。”诡婧吃完糖糕对女又说。
“二哥什么事?”女又问着,三途又掐了一块放嘴里,诡婧走到内室,不久出来,手中拿着一架古琴,通体乌黑,琴身七弦,他将那琴放到桌上。“这不是诡帝的‘矍觞’么?”三途含着糖糕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嗯,多年前诡帝就送给了我,女又,你可会弹琴?”诡婧转对女又道。
“我记得妈经常弹,可是我是不会的。”女又看着诡婧坐在榻上焚香操琴。缓缓道:1“当年伏羲见有凤栖梧,有感而发,知梧桐乃木中良才,令人伐之,取中段叩之,其声清浊相济,轻重相兼,送常流水中浸七十二日,按七十二候之数,取出阴干,选良时吉日,用高手匠人刘子奇,依照凤凰摸样斫成乐器。先是五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后因文王被囚朝歌,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清幽哀怨,谓之‘文弦’;再后武王伐纣,前歌后舞,又添弦一根,激烈发扬,谓之‘武弦’。先是宫商角徵羽五弦,因后见文武二弦,称为‘文武七弦琴’。
伏羲当年那把琴早已被失传,这把‘矍觞’乃是诡帝之后名人再寻千年梧桐命高人仿制而成,诡帝每次弹奏‘矍觞’,就会引得凤凰飞来,群星抱月,说起古琴星星点点,与你凤凰一族有莫大关系,说来,可也算有缘。”诡婧说完,便弹奏起,音色悠远浑厚,曲子婉转流长,听得女又如痴如醉。一曲终,三途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把它拿出来了?”
“我准备把这把‘矍觞’送给女又。”诡婧语罢,几个人都惊了,诡幻先跳起来说:“这是主公送给你的宝物,你怎可轻易转手与人?还是个不相干的外人!”诡幻瞟了一眼女又说。
“当年主公叫我有朝一日如若遇见这琴的有缘人,就转赠与她,现在我送给女又,又何不可?女又乃火凤,与这琴有莫大渊源,赠与女又乃实至名归。”
“我当年喜欢它喜欢得紧,叫你给我弹一曲你都不愿,如今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来了,你却要送给她,为什么她一来,你整个人都变了?我才是你妹妹!”诡幻怒道,眼里已充满了泪水。
“三妹不必多言,你若喜欢,改日我再去寻把好琴给你……”诡婧还没说完,诡幻一转身,正想走,看到桌上的黄金糖糕,被三途吃得还剩一块,她一生气,将糖糕摔在了地上,碟子瞬间碎为几块。诡幻气冲冲的走了,三途望着地上那块沾满灰尘的糖糕可惜着道:“早知道我就吃快些,也不至于浪费了。”女又一言不发,她怕再多说什么又引发什么矛盾。
诡婧定了定神,说:“这把‘矍觞’从此以后是你的了,这里有几本琴谱,乃诡帝亲手撰写,稍后你带回屋中看看,从明日起,我们先学琴,你记着,此琴有‘六忌’‘七不弹’。何为六忌?:2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何为七不弹: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不弹。你都记下了么?”诡婧问,女又点点头,“记下了,女又不会忘的。”
“你也是,以后少和她疯,整天不是上山就是下河,做哥哥的都没个做哥哥的样。”诡婧斥责三途,三途吃着正高兴,被诡婧这么一说,兴致全没了,他正想反驳几句,诡婧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三途和女又在屋里,三途咽下嘴里的糖糕,对女又说:“你看,都是你惹的祸吧,害的我也被你二哥训斥了!”女又吐了吐舌头,三途帮她抱着琴,女又和他一起向偏殿走去,她路上问三途:“三哥,那个三殿下以前对你也是这么不客气么?”
“那个丫头以前被诡婧宠坏了,向来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对我们这种外人从来不放在心上,在她眼里,只有他们诡氏一族才是至高无上的吧,她对我也是凶巴巴的,可是看在我年长,不敢对我多加无礼,只可怜我们的小女又咯。”
“她今年多大了?”
“没多大,百来岁吧!只是皮相不老,看起来和你一样。她的元神是一阵风,所以走到哪里席卷到哪里,哪里都不得安生,哈哈!”
“啊?是阵风?那她是妖精还是神仙?风也能成仙的?”
“她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是诡帝亲点的手下,怕是也来头不小吧。”
“那三哥你呢?我记得二哥说过你是不死神,什么是不死神呀?我们朱雀宫旁边有个镇子,里面住的都是不死人,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呀?三哥你怎么住在这呀,你家在哪呀?”女又一连语炮连珠说了一大串问题,问得三途头昏脑胀,三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女又说:“又儿,我的事我慢慢跟你说,反正来日方长嘛。”
夜里,女又沐浴更衣完看着那琴略有所思,她想着琴的名字也真够奇怪的,矍意为诚惶四顾,觞却是一种酒杯,女又实在不能将这二者作为一谈,可是既然是诡帝之物,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吧。
女又翻开琴谱,一手拿着琴谱,虽然看不懂,可是也学着金羽像模像样弹了起来,案前香薰袅袅,屋外小雪纷飞,一轮冷月高悬,一壶清酒下喉,夜,是如此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