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了许多了,是福是祸皆听天命吧!”三途急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女又问。
“西平山,龙威寨!”三途看着窗外的云彩,又看着女又。
女又啊了一声,三途已然牵着女又的手腾空而起,女又看着渐渐变小的那座店房,想起这几天和伙计们相处的画面不由心生不舍,生怕长安君的人对几个伙计和掌柜不利,想到此处从发间取下最后一只发簪抛向空中,道:“福祸难料矣,祝君平安兮——”
发簪瞬间变成几只朱色小鸟,向客房俯冲下去。三途看着女又的发髻散乱了一身,道:“我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对他们的!”
“相识皆是缘分,若是他人因我们蒙上无妄之灾,我可宁愿从来没有认识他们。”女又用手稍微整理发丝,三途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女又握着腰间的纳宝道人图,想着赵姬母子二人,也不枉费他们一番辛劳,微风拂面,吹起缕缕青丝好似迎来了新的世界。
不过多久,二人就来到西平山,女又不知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从云头落地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我们这是来了哪儿啦?
三途看着女又莫名其妙,说:“刚刚不是说了么,我们先到西平山,然后再由西平山去秦国。”女又好像还是没睡醒一样,眨巴着眼睛,又皱了皱眉,口中喃道:“西平山,不就是你那个贼孙子的贼窝么?”
三途呆呆的看着女又迟愣了好久憋出几个字:“呃——嗯,是的,就是龙啸勇的那个土匪山寨。”
三途本以为女又会生气,谁知道女又只是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通往山寨的那条路,只见路边上的树根脚下坐着个小矮子低着头在打瞌睡。女又走过去,推了推那个小矮子,小矮子啪的一声扑倒在地,嘴里骂了一声,正想继续睡,看到女又和三途惊吓道:“哎呀妈呀,祖爷爷祖奶奶来了!”
那小矮子见到三途女又两个人就想跪下磕头,女又一把将她扶起,问:“你是谁呀?怎么一见人就把人当祖宗拜了?”只见那小矮子面露惧色颤颤巍巍的说:“小的乃是西平山龙威山寨的一名看门小头目,名叫刘头儿,寨主差遣,叫我在此等候二位祖宗,小的天还没亮就坐在这儿,你看,小的都在这吃了好几顿了!”
那小矮子刘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鸡骨头,女又撇了一眼,对三途说:“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呀,一早就想着我们若是把赵姬母子救出来就暂避西平山?”
三途道:“若只有我们两个人,自然是可以直接飞到秦国自然是什么琐碎都没有了,只可惜咱们既然来到了凡尘俗世就得按他们的规矩来,人虽然是我们救的,可是必须以松月他们一党的名义去救人,救回来还得卖他们这个情义把人给他们看送回秦国,现在我们就好像拿着烫手山芋,那店房自然是不能在住了,且不说甩不掉长安君的一干爪牙眼线,若是真的打斗起来我们一个不小心把个把凡人打死了,岂不麻烦。西平山离城内也有几里地,他们若是想做什么一下子也奈何不了我们,况且这龙威寨还有我那个不成气候的小螭儿当家作主,一干寨匪也可抵挡一阵子权宜之下,还是西平山比那客店安全稳当。”
女又嘟了嘟嘴,道:“果然还是悍匪才能对付官兵么?”
三途笑道:“那也不尽然,若是那些百姓个个都有些自卫的本事,倒也不那么麻烦了,换言之,他们若是都能舞枪弄棒招呼一阵子,咱们也不用担心殃及池鱼啦!”
女又心里倒也明白,暂避西平山不过是为了不祸及他人,这样一想倒也觉得三途的法子虽不太妙,也算得上是个良计,只是她只要一想起那个叫威彪的狗熊汉子心里就不免堵得慌。
她虽这样想着也不得不跟着三途和那个刘头儿一步一步上了山。她看着刘头儿佝偻着背,一步一拐还不住的嘿嘿笑着,一笑露出满口的黑牙,心想着刘头儿这名字倒也怪异,刘头和留头同音,又见他瘦瘦小小好不可怜,可见这人自小就受尽了苦楚才保得一条小命,她顿时觉得凡尘俗世远不像她想的那样安逸,她又想若不是一群贼匪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不懂会不会对他们这么客气,她只要一想起在客店里这群贼人对几个伙计大打出手张牙舞爪的样子就着实不喜欢他们,都是些恃强凌弱为虎作伥之辈;可是转念又想到他们为了不惹起事端要从城里客店躲到一群贼匪中来,看来恃强凌弱,也不尽是贼匪之风,她在昆仑常见野兽厮杀,出生弱小经常被猛兽吃掉,看来生存之道无非自强不息才不会任人鱼肉。一下子各种思绪冲上脑海,莫名其妙的有些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