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刚踏上衔岚殿的台阶,就有宫女看到,几个宫女急匆匆的从台阶上下来,两个人打着伞,一个拿着裘皮给三途裹上,一个将暖炉递给三途。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三途穿过前殿来到朱砂的寝宫。
三途将暖炉递给宫女,解下裘皮,刚进入内殿就看到朱砂在镜子前梳着头,几个贴身丫头在梳着她脑后的细发,刚刚沐浴完的朱砂身上氤氲着水汽,身上的薄衫似乎贴着肌肤。脸上没有带着面纱,而极为刺眼的,是眼下和颈上两道长约半尺的血痕,伤口还往外面渗着血珠,而朱砂神情镇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这伤怎么来的呀?”三途玩味的说了句,然后一屁股横在塌上,从身边宫女手中拿过一碗暖汤喝起来。朱砂转过身子,走到三途身边的塌上坐下。
“你仔细看看!”朱砂将自己的脸和颈申近三途,三途放下暖汤,有意无意的看着,“爪伤?!”三途有些不解,“似乎,还有毒,血都是黑的。谁这么大胆子?”三途说完,朱砂拿出小镜照着自己,只看到脸上和颈上的两处爪痕,瞬间不见了,变成一个疤痕,再定睛一看,连疤痕都不剩,光洁如玉的肌肤好像没有受过任何伤害。
“娘娘这伤是今早在丹房查阅资料的时候被一黑物所伤,信柳赶到的时候,就见娘娘躺在地上了……”一旁一个自称信柳的宫女道。
“黑物?什么黑物?”三途又问,他看着朱砂似笑非笑的样子略有迟疑,不知道朱砂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朱砂拿过暖炉暖手,笑着说道:“那畜生估摸着是又到我的丹房里偷东西,没想到我会来,慌忙之中被我发现,也不知怎么的,和我打斗起来,还把我打伤了。”
“你……”三途看着朱砂得意的神情眨着眼睛只明白了三分。朱砂依旧很得意的微笑着,从袖中拿出一戳黑色的毛发递给三途,三途接过疑惑的看着朱砂,朱砂又道:“那畜生被我打伤,朝东北逃去了,走得不远,你不是一直在找她么?”朱砂话没有说明白,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珠帘之后。
三途将黑毛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看着那左右摇晃的珠帘,恍然大悟,将黑毛紧握手心,默道:“东北方向。”三途朝着东北望去,顿时化作黑流朝东北飞去,只留下几个宫女在殿内整理他们刚刚用过的东西。
临空高眺,三途终于在咸阳城东找到一座空的破屋,三途化为人身,远远的闻到从房子里传出来的血腥味,腥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狐狸骚。当三途看到地上滴溅的血迹就更加肯定的走了进去。
在屋内的,除了一些摆设并无其他,等了几十年,三途的耐心早已磨尽,他猩红着双眼,突然发出一阵龙吼,四周林木震飞鸟兽,耳边传来一丝异样,一阵黑影闪过,三途看准了时机追了上去,在空中揪住那黑影周旋,黑影一个闪身落下地面化作人形,那人和三途一样黑衣黑发,长发挡住半边面容十指涂黑双眼凶恶,不是黑狐咒月还能有谁。
“拿来!”三途也不和她多做饶舌,伸出右手命令道,咒月左手互助腰间,三途见此便知她互助的定是八宝葫芦。他见咒月不说话,也不反击就道:“这十几年,你躲到哪里去了?我派出四方川流都搜寻不到。”
“师父的‘隐魂咒’我早已背熟,我若不是没了耐心急着去偷师父的丹毒炼化于掌心来催动八宝葫芦,我会被你发现?”咒月并没有口称三途为三叔,此时的她早已不把三途当做长辈而是敌人。
隐魂咒?三途内心发笑,心想,若不是朱砂有意不让我找到你,会让你知道隐魂咒?三途心里明白,朱砂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明表暗喻不过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咒月的行踪,三途想想这么多年了,赵政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女又也是时候回到自己身边了。
此刻三途没有说话,而是恶狠狠的瞪着咒月,他连连向前,而咒月却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护住腰间的八宝葫芦,咒月快被逼到墙根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从袖中抽出黑鞭一个猛力朝三途甩去,三途早料到会如此,空手接住了黑鞭,用力一扯想把咒月扯过来,没料想咒月却撒手想遁地而走。
三途抬起左脚用力踏下,只见地面一震,咒月从地里弹了出来,咒月咬了咬嘴唇恨恨的看着三途,三途却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还是交还给我吧,省得浪费力气。”
咒月扑上来,和三途扭打开来,三途被她吓了一跳,她并未用任何招式,而是和市井泼妇一般扯头发抓脸一般,突然的,咒月狡黠一笑,只见她腾空而起,道:“想要就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