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应当什么?我方才都给他下跪了,大哥你不会失心疯叫我抱着他的脚一边摇一边哭,叫他一定要让我和扶苏成亲才好吧?大哥你脑子没乱吧?”女又气冲冲的说,伯桑却笑了:“你还能这样说,就证明你还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女又瞪着大大的眼睛,摇着伯桑的肩膀:“大哥,你这是要把我逼疯么!”伯桑笑得更来劲了,女又倒不觉得,只是再见到赵政,心里多了许多刺头,只见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垂头丧气道:“现在该怎么办呀?”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扶苏从门外走进来,伯桑道:“你来了便好了,你好好劝劝又儿吧,我先回房了。”扶苏微一失礼,点了点头,待伯桑走后,扶苏看着椅子上失了精神的女又,又好笑又好气,道:“母亲方才问我,说我带回来的姑娘是谁,可问清了来历?你猜我怎么说?”
女又看着扶苏一脸怪异觉得不顺,嘟着嘴道:“你要说便说,还要我猜什么?”
“我说,赵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我们在幽州落难之时,就已经拜过天地,母亲当时就气急了,说我不懂礼数,婚嫁之事怎能不问父母,还说你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云云,我只道,你是一个好女子,我们今日所遇到的种种劫难,终有一天会烟消云散。”扶苏笑道。
女又看着他说得如此诚恳,只觉心中倍加难过,道:“你父亲,早已不再是当年我还认识的那个少年,想想也该,过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你都这么大了,他还不该变么?扶苏,若是,我们得不到你父母的祝福和首肯,你愿为了我,放弃一切么?”
扶苏迟疑了一下,道:“我只怕我母亲难过,若是,若是父亲不准,凭你的本事,定当可全身而退,又儿,你和母亲是我命中最重的两个女人,我只求你们都能安好于世间,那我便死不足惜了。”
女又听了瞪大了眼睛,问:“什么叫死不足惜?我们的事,会要了你的命?赵政虽然性情不定,可,可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啊?退一万步说,若是,若是他真起了歹意,我大可将你和你母亲逃离咸阳,南疆是片净土,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安好如初!”
扶苏握着女又的手道:“又儿,你别急,事情定不会想我们料想的那样糟,我觉得,要父皇改变心意,非一人不可。”扶苏心里早有了注意。
“谁?”女又激动的问。
“朱砂。”扶苏说完,肯定的看着女又,女又不说话,心里却在想,朱砂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身边所有的人忌惮三分。“好,我今夜就去找她。”女又道。
“不可,朱砂比父皇更加阴晴不定,而且听伯大哥和二殿下说朱砂非你一人能及,若是去了有什么变数,该当如何?我看,还是寻回二殿下和伯姑娘,再做打算。”扶苏道,女又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打消念头。
她看了看四周,抱紧了扶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几十年前,来这宫中,就是受人驱使,本非我意。如今,回到宫中,只为了你,再见赵政,只让我觉得倍加沉重,人情易变,人心难测,扶苏,若是再过几十年,我和你都变了,怎么办?”
“那就忘了你,再重新爱一回!”扶苏道,女又只觉得在扶苏怀里很安稳,悠悠然睡着了。
在天芳榭中,信柳向朱砂禀报扶苏和女又回宫之事后,朱砂差点没被水噎着,一旁的菁儿拍着朱砂的背,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朱砂咳了几声,忍不住笑意,道:“这女又和赵政之间,本有些断不了的情,没想到啊,这么多年后,会和赵政的儿子一同回宫,赵政的儿子还要娶她?我想赵政此时定是感觉天都要炸了。这事儿可真新鲜,两父子喜欢一个女子,儿子有了,老子捞不着,加上我们那位大王的脾性,我看这事儿啊,完不了,肯定得闹。”
“不过,陛下已经通传郑妃宫里的人不许将此事外传,其实信柳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只知道陛下去郑妃宫里和那姓赵的女子大吵了一架,后来气冲冲的走了,现在一人在寝宫里呆着呢,娘娘,你要不要去瞧瞧陛下?”信柳道,只见朱砂一脚踢飞了鞋袜,倒是躺在床上了,道:“瞧他做什么?他自己闷着一定想得出办法,况且,这是他们家务事,我才懒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