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老雷继续道:“我见过几次,她带着个框子,里面装的都是虫子,大蜘蛛什么的,恐怖得很,问她要来做什么,她就瞪你一眼,平时她话不多,只有对覃大人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覃大人病了也是她熬煮的药汤,我见覃大人的病总是治不好就想换个郎中看看,覃大人好像中邪了一样,说是多年的老毛病,喝几副婆子的汤就好了,你说怪不怪,好像那婆子给覃大人下药了一样,覃大人除了公事几乎大事小情都听那婆子的,这次要不是公子来了,恐怕覃大人谁也说不听。”
滚老雷叹了一声,继续道:“我见那婆子鬼得很,真就像我们这边的虫婆虫公,这种人见不得光,都是晚上出来,喜欢耍虫子,用来害人,不过她倒是没这样过,哎,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了,我只能奉劝你们少去惹那个婆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大人交代我的事我还要去办,少陪了。”
滚老雷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三人相视一眼,扶苏道:“你不是说,覃大人对你有所隐瞒么?”扶苏看看女又,女又道:“恩,我曾问过他的过去,以及那婆子的过去,对那一段他说得很含糊,只说曾经在湘西差点中了别人的蛊毒,是那婆子救了他,然后就一直跟着他,要是真的是救命恩人,为什么明知覃通的身子已经虚弱不堪,还要给他吃如此寒凉的汤药,这不是害了他么?”
“要不去问问她?”袁厌崖道。
“还是等覃通的身子好了,再做打算吧,方才你们也听到了,滚老雷说覃通对这个人信任有加,若不是你们说的那婆子用秘法下了蛊毒,就是因为旁的因素,这可能和覃通的含糊其辞有关,我们还是耐着性子等等吧,不是有又儿的丫头照料着么?放心吧。”扶苏劝慰道。
女又点点头,转身回了房。
傍晚十分,几人刚用了饭,袁厌崖乐呵呵的跑来说,青瓜式神有异动,女又和扶苏有了兴致,到袁厌崖房里一看,只见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见桌子上有一盆水,烛光映衬着水面的波纹。扶苏问:“有什么异动?那个青瓜回来了?”
袁厌崖走到桌子旁,看着盆里的水道:“你们过来瞧瞧就知道了。”
二人走近一看,看到水面里居然出现了阿青的倒影,女又刚想咋呼,袁厌崖道:“你别嚷嚷,不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女又哦了一声点点头,静下来,看到阿青给那个青瓜对着镜子梳整齐了头发,便听到一个女声叫阿青去歇息,是凤九娘,阿青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凤九娘和青瓜,凤九娘用手帕给青瓜擦了擦脸,一脸愧疚的看着他,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怨我从她身边抢走了你,可是,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即便你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我依然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妖道是不是师傅派来的?”
一句话说得扶苏三人听得莫名其妙,看到凤九娘哭了,趴在青瓜腿上,道:“师兄,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们还有个女儿,你不是最喜欢阿青的么?答应我,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她也没有师傅的地方,她和师傅都找不到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完剩下的人生,好不好。”凤九娘抽泣了起来。
女又听得一头雾水,问:“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师傅师兄,她不是从乾南山里走出来的么,什么时候甘舍子变成她师兄了?”
袁厌崖灵机一动,做了个法,只看到袁厌崖的手动了动,似乎在摸什么东西,水中的映像就看到青瓜式神的手摸了摸凤九娘的头发,凤九娘吃惊的看着青瓜,神情激动道:“师兄,师兄,你还记得我对不对,我是九师妹,师兄。”凤九娘握着青瓜的手望着青瓜。
袁厌崖捏着鼻子道:“九……九……师妹。”
凤九娘激动点点头,高兴道:“师兄,是我,我在这里。你肯和我说话了么,师兄,这几年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
袁厌崖刚想开口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冲着女又挤眉弄眼,划着口型问女又说什么,女又也是想了许久,蘸着盆里的水在桌子上些了四个字:她还好么?袁厌崖捏着鼻子道:“她……她还好么?”
凤九娘脸色立刻变了,道:“你为什么还想着她。南玉到底有什么好?要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我给你生了个女儿,你回来连女儿都不问一句,就知道她,你今天不是看见了么,她很好,活得很滋润。这够了么?”
女又大吃一惊,道:“这女人发什么疯啊,只不过问一句她还好么,她为什么想到南玉身上去了?等等,她现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这和南玉有什么关系?”
扶苏道:“凤九娘反应如此大,甘舍子癫狂的背后,一定和南玉有莫大的关系。”女又点了点头,道:“你问她,‘南玉还好么?’”袁厌崖照做了,谁知这一句话出口,凤九娘眼中流露出失望嫉妒的眼神,凤九娘道:“你老是问她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她很好,生活很滋润,她是不死人,刀剑不伤,药石不死的不死人,你不过是一个道士,你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师傅一早就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爱上她?弄成今日这幅局面,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帮你还是帮师傅?师兄你别怪我,我不能违背师傅的旨意,当年不是我要背叛你,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凤九娘有些声嘶力竭,女又吃了一惊,道:“什么,南玉,南玉是不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玉和这甘舍子只见到底又有什么关系?袁厌崖,快,快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