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安慰了女又几句,女又道:“对了,明天我要你和我去见一个人。”
扶苏有些纳闷,问:“谁?”
“甘舍子。”女又道,扶苏和袁厌崖相视一眼不明所以,鹰离道:“还是我来说吧。”
鹰离见女又面色有些苍白,将事情说了一遍,包括甘舍子的境遇,说罢女又道:“我觉得,我不能用理智来应对这件事了,你说得没错,正因为他们离我如此近,我怕我的情感会偏袒他们任何一方,扶苏,我想你能帮我,若是你和我一起去见甘舍子,听他说的故事,然后再对比凤九娘和南玉说的,你说,是不是我们就能找出真相。”
扶苏皱着眉看着女又,道:“又儿,你……”
“本来,我也就只想找到乾南山入口,可如今入口找到了,却牵连出这样一个故事,我已经不能释怀了,我无法去辨清他们说的孰是孰非,好像失去了辨清黑白的能力一般。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了,我……”女又说着迟钝了起来,蹙眉低望显得很失落,扶苏搂着女又的肩头,拍肩轻声安慰:“别想这么多了,你也累了几天了,等会叫千寒烧些热水沐浴安歇吧,你所担心的这些事,有我呢!”女又点点头,扶苏站起身和袁厌崖鹰离二人离开了屋子,屋外亦秋在等他,千雨千寒二人走了进来,女又本来是下定了决心要重振朱雀宫,可是不知怎么的见到扶苏之后却觉得在为人处事上很多不如扶苏,女又毕竟是女子,太多先入为主的理念,比如见到可怜的女子会心生同情,就是这种同情迷惑了女又的心,让女又陷入困局之中。
千雨千寒烧了热水给女又沐浴,浴汤温暖,女又觉得很累,迷迷糊糊的想睡,支撑着困意换上睡衣,恍然间看到自己有几根白头发,心想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屋外,开始下起了暴雨,听着雨点磅礴,若是在平日里女又一定会被这雨声吵扰得睡不安稳,可是今日,女又一扭头就着了,千寒推门进来,本想女又还没入睡,谁知看到女又已经进入梦乡不便打扰,转身出门,亦秋在门外守着,亦秋道:“姑娘睡了?”千寒点点头,道:“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近日好似特别疲累,晚上也睡不好。”
“姑娘心气太重,这是公子最担心的地方,公子知道姑娘出生不凡,甘愿为公子为奴为婢已实属不易,公子本以为姑娘是为此操心,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也不知道姑娘到底忧心何事,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姑娘就麻烦你伺候着吧。”亦秋一边叹一边道。
暴雨连着下了一夜,女又夜里睡得沉,第二日醒来果然神清气爽,精神回来之后女又心情也好了。
梳妆整齐用过早饭之后女又感觉元气全都恢复了,高兴的去找扶苏,扶苏见女又如此充满斗志心情也好了,女又问:“我们今日是去见甘舍子么?我想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还是尽早清了,也省的我日日记挂释怀不开。”
扶苏笑了:“对此,我和袁兄弟早有对策,来!”
扶苏牵着女又回到屋里,千寒随即从门外走入,袁厌崖冲着千寒一指,千寒变成了阿青的模样,道:“既然甘舍子那么在意阿青,想必,我们带阿青去,可以套出他口中的一些口实,要应对一个傻子或许难一些,不过不是没有办法。”
“你想带千寒去?”女又问。
“不,带真的阿青去!”扶苏道,女又疑惑的看着他。
那日暴雨,天黑得好似夜里一样,袁厌崖和鹰离带着千寒转瞬不见,扶苏道:“昨日我和袁兄弟商量了许久,现在暂且不说凤九和南玉孰是孰非,但是他们的话语中有个共通的地方,你发现了么?”
女又蹙眉想了想,道:“没有,是什么?”
“是阿青。他们二人都说甘舍子十分紧张阿青,对阿青也十分的好,这种好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好,而且他们的话中唯一相同的就是,在乾南山中有个新娘在等着他,不同的,就是甘舍子的真爱是自己,而两个女子的言语之中都有对方对自己的敌意。我想他们三个人之间至少要听全三个人的故事,才能判定究竟黑白是非,现在甘舍子已经疯癫,要是真有一人能让他开口,如果不是乾南山里的新娘,就是他的女儿阿青了。”扶苏分析着,女又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面带微笑,扶苏有些错愕,笑道:“你怎么了?”
女又自己也笑了,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好厉害,看到了许多,我看不到的地方。”那应该是女又第一次很认真的夸扶苏,女又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昨日在花妖林感觉自己能调整心情,可是看到扶苏却又在不快,其实是女又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心作祟,女又出生不凡,更是朱雀宫的少宫主,自然在很多地方觉得略胜扶苏这个凡人一筹,就算被赵政贬低为奴,至少在女又心中是如此想的,而在这件事上,女又开始觉得,扶苏在很多地方,的确比自己要理智,沉着,不像自己这样浮躁。女又如此想着,便想开了,也庆幸没有看错人,扶苏的确只得自己信赖。
女又傻傻的笑了,扶苏一下子见女又笑自己也不明就里的笑了,不知道女又笑什么只是见她开心,自己也很开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袁厌崖和鹰离回来了,身后跟着阿青,阿青一脸疑惑,也夹杂着许多不信任,见到女又好似见到亲人,跑了过来躲在了女又身后,怯生生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