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口中的妖女,朱砂。”
诡影随后将一切事宜都嘱咐了伯婴,千叮万嘱要伯婴好好保护自己,然后自己跳上云头。
此时的朱砂,和赵政在一个叫三川的地方落脚,三川的地方官给赵政搭建了华丽的宫殿,离上谷就一条黄河的距离,诡影知道一路打探,来到朱砂的寝宫,朱砂住的地方,荷花开得正好,寝宫里燃着熏香,香烟袅袅,朱砂正在小息,一个黑影闪过,朱砂微微睁开了眼睛,只看到背着光,从门口进来一个男人的身影,朱砂从软榻上用胳膊支撑起身躯,只见她眯着眼睛看着来人,只看到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直到听到那人道:“好久不见。”朱砂才感觉到许是来了故人。
那身影走了几步,走到朱砂身前,朱砂看到一个男子带着半块面具,觉得那人很熟悉,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诡婧?”
诡婧点点头,摘下面具,无意瞥见不远处的梳妆台上,静静的放着另一块面具,不由得走过去,将自己手中的面具放在一旁,比划着,正好凑成一整张洁白如玉的面具,一时间,当年朱砂借宿无极殿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良久,听到朱砂道:“你来做什么?”诡婧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回头,见朱砂已经下得床来,批了件外衣,走到他跟前,诡婧在见到朱砂,她已经是另一幅模样,只是诡婧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他最青涩的年纪,曾给过他最美好的幻想,只是那时,她生的是此时伯婴的那张脸。
“你是不是在想,我现在的样子很丑,没以前好看了?”朱砂道。
“不是,我来,是有事求你。”诡婧道。
“求?”朱砂不解,诡婧将实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他本以为朱砂会很吃惊,没料想,他看到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朱砂,朱砂坐在主席,平心静气的听完了诡婧说的这一切,然后道:“我当然知道,瑶池仙子在凡间有使者,从我知道菁儿被人谋害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我。”
“你就不做些准备?”诡婧道。
“准备什么?该来的挡不住,她和我斗了这么多年,我会只怕她朝夕?”朱砂不削道。
诡婧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无奈问:“你,你到底是谁?我实在是琢磨不透你,你忽然来到我身边,忽然又走,我只听主人说过,叫我敬重你,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多事要为自己考虑。你为何一直如此孤傲,你可知道亲者痛仇者快的滋味?”诡婧说的有些激动,朱砂看了诡婧一样,朱砂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人在耳边劝慰自己劝得如此高声,朱砂道:“我恐怕,没有亲人。况且,我入世之时就早有准备,你不必担心我,我从远古走来,生生死死还看不透么?诡婧,看在你方才那几句话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你说吧,是何事?”
诡婧冷下脸来,知道朱砂听不进自己的话,索性也不说了,道:“你能不能帮我救织娘出来,让伯桑和织娘得意重聚,远离世俗争斗。”
“伯桑?就是那个让菁儿不惜掏心也要救的男人?他也是伯婴的爹吧?你是为了伯婴而来?”朱砂一连三问,诡婧只点了点头。朱砂狡黠一笑,道:“你可知道,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你亦或者别人,一直欠着我的感觉,只是我之前有负于你,这次,就算是我还你,我们以后,互不相欠。”
诡婧道:“不,你从不欠我,你从未爱过我,你爱的,不过是我这张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罢了。若是如此说,能让你内心平和些,我亦不会辩驳。”诡婧很清楚自己和朱砂的过去,朱砂笑了,问:“那你呢?你现在,爱的是伯婴?还是她面上那张我的脸?”
朱砂一句话直指诡婧内心最痛的地方,诡婧一时间无法答言,朱砂整理了下情绪,换了个话题,道:“既然你说西王母有使者入凡,何不将那使者抓来,杀了他,再救织娘,岂不是易事?”
“敌暗我明,我实在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法宝藏在暗处,之前我没有准备,被流光宝镜刺到双眼,昏厥了几个时辰,我……”诡婧看了一眼朱砂,继续道:“我曾像主人求助,我想他能帮我,可是主人却叫我置身事外,我是实在想不到能找谁,才会来求你。”
“那邹潜,是个精明的人……”朱砂刚说半句,诡婧便插嘴道:“对了,邹潜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是由邹衍的影子幻化,邹衍一直藏于暗处,为的,就是长生不老药。”
“哦?是么?你现在一说到长生不老药,我就想起了菁儿,我方才是想说,邹潜比那游龙子要精明得多,懂得如何全身而退,那时我被昆玉的迷雾罩住,就知道他们二人身后一定有对我知根知底的人,现在想起来,邹潜那厮欠菁儿的一条命,也是时候还了。”
“你……你打算如何做?”诡婧问,朱砂走到窗台前,屋外艳阳高照,朱砂道:“只要找到了邹衍,杀了他,邹潜也不复存在。只可惜,诛杀他的肉身,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诡婧看着此时的朱砂,面上带着仇恨,觉得可怕极了,这时屋外阿兰来报,说赵总管求见。
待赵高,也就是三途刚一走进来,看到诡婧,有些惊讶,二人交换了信息,三途这才知道,原来邹潜消失之后,不但不知悔改,还连同了龙啸勇善豹等乌合之众,企图再反,只是三途也不解,他们劳师动众的囚禁一个女流,难道只是为了伯桑?但说到诡婧想在寨子里抓一人做内应,三途想了许久,道:“将那善豹抓来,或许,我对他有些办法。”
“将那善豹抓来我宫里,我要亲自审问他。”朱砂道。三途点了点头,随即化为一道黑流冲出窗台消失不见,诡婧也走了,临走前谢了谢朱砂。
诡婧拦住三途问三途要去哪里,三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连那善豹邹潜的位置都没问清这就鲁莽了,诡婧只说回客栈和伯桑汇合再议,还未走进客栈,就看到李绣娘在院子里坐着,晃一眼没看见伯婴,心里急了起来,再一问,红绿无衣只说伯婴跟在诡婧后面走了,诡婧心道不好,急匆匆来,急匆匆的又走了,此时伯桑刚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三途跟在诡婧后面,一句“十弟”刚冲口而出,三途看也没看他,跟着诡婧后面也走了。
二人赶到那个无名山寨,见寨子里风平浪静,诡婧生怕伯婴鲁莽起来惹祸上身,诡婧对那山寨不甚熟悉,其实经过昨天被流光宝镜中伤后对西王母忌惮三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善豹的居所,看到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细一看那女子和李绣娘一模一样,诡婧一眼就看出她是伯婴,伯婴在原地打转,看得出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诡婧三途眼神一交换,诡婧和三途冲将上去,诡婧一把将伯婴拉了出来,而三途则化作一道黑流,将善豹席卷至空中,速度之快,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