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女又,正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之内,她已经醒来多日,身边跟着一个瘦弱的男人,不,应该说一个瘦弱的妖精,正是善豹。
不知是白昼还是黑夜,总之,女又只觉得四周是数不尽的黑暗,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八宝葫芦里一般无二,善豹走到女又身边,道:“姑娘,已经六天了,你不是吃点东西么?诺,我方才在河里捕的白鱼!”女又听闻抬头瞪了善豹一眼,此刻洞内昏暗,就借着女又那仅存些许的法力点了一盏长明灯落在地上,女又头戴黑帽,蒙面巾没了,发髻散乱着,可以瞥见她外露的白发,而此时的女又,已经快像个不惑之年的老人。
善豹吃了一惊,道:“姑娘你瞪我做什么?真是好心当做了驴肝肺……”善豹满嘴鱼血,还在哝哝嚼嚼,女又不做声,当二人平静下来,耳边又充斥起了反复拍打的巨浪。
女又道:“唉!善豹,这几天你都是吃从河里捕来的鱼度日的么?”
善豹点点头,道:“是啊!”
“你也不觉得腥得慌!”女又捂鼻而道,看着善豹吃得不亦乐乎,可是自己觉得实在受不了那鱼腥味。
“怎么会呢,饿都快要饿死了,再不吃点儿,怕是这山洞有出口,咱们也出不去了!姑娘你真的不来一点儿?你真的不饿么?”善豹反倒是不能理解女又几天不吃不喝还能撑着,女又咕哝着:“修道之人食气而生,你这样不管不顾什么都腥臊臭屁都往肚子里塞,怪不得你修炼了几百年还是这副臭皮囊!”
善豹倒是不计较,只见女又手持长明灯走了几圈,他们现在所处之地是一个密闭的洞穴,洞穴没有出口,却有一条窄窄的小河,女又道:“善豹,这几日你都是从这小河里抓的鱼,你可潜下去看过?”
善豹此时吃完了白鱼,脑袋摇晃得和个拨浪鼓一样,道:“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河水冰冷刺骨,况且,你也看见了,咱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谁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呢,万一有个什么妖精,还不把我给吃了,你也知道,我修炼了几百年,也就这几下花架子,好不容易有个山寨,还给自家兄弟给毁了,说起这事儿就来气。”
女又走到小河边,女又这几天对这条河一直很好奇,一直在想着,这个山洞的出口会不会是这条河?可是女又先天与水相克,小时候金羽都吩咐她不能用地下之水来沐浴,可现在女又身处山腹之中,眼前暗流定然是地下暗涌,女又对善豹道:“这水真的很冰么?”
“不信你试试?”
女又左手拿着长明灯,右手伸向了河水,心里直打怵,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那冰冷的河水触及女又的指尖的时候,女又还是立马缩了回来,“好冷!”
“我就说吧,我一个老爷们儿都受不了,更别说你了!”善豹吃饱了,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女又不高兴了,发起了闷气,道:“到底是谁,把我们丢在这鬼地方,还和你这么个臭东西关在一起!”
善豹听了也不高兴了,“姑娘,你可别恶语伤人啊,我自然也是不情愿的,有本事,你把这山洞凿开,或者是从这河里游出去,我也能沾沾光!嘿嘿~”
“亏你还笑得出来,要不是我法力快没了,我早就……”女又正发火,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摸腰间,纳宝道人图还在,喜出望外,连忙打开竹筒,发现里面竟然是湿的,道:“善豹,我知道了,咱们一定是从这小河里进来的,否则,我的竹筒怎么会湿呢?”说罢,连忙展开纳宝道人图,“好在图纸没湿!”
“可是咱们醒来的时候衣裳是干的呀?这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善豹凑了过来,女又道:“若是能找到一样东西,让我们不沾湿这河水便好了。”说罢,伸手进图里掏,没过多久,掏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泛着青光,善豹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三哥给我的睛睛避水珠,那时好像和现在差不多,我们也是被困在一个深潭底下,是三哥给了我这个东西,避开了这暗涌,不过那时是三哥抱着我从水里出去,现在……”女又鄙夷的看着善豹,善豹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敢啊!”
“哼!那你就一辈子在这鬼地方吃白鱼吃个够吧!”说着女又站了起来。其实女又心里也没有谱,想着小时候是三途带着她从暗涌出去,就算如此,自己也是受了很久的寒气才痊愈,此时没有了三途,女又要怎么出去,这个问题摆在了女又面前。
“好吧,我愿和你拼上一拼,说实话,这水底,我潜下去过!”善豹也站了起来,一脸凝重的说:“这池□□,冰冷刺骨,而且黑得我什么都看不见。实在是受不了,下去不消半刻钟,就游了回来。”
“你何时下去过?为何我不知道?”女又奇怪。
“那时你还在昏迷,我就已经想过这条河的问题了,只是以我的法力,似乎还太难,这暗涌之中有漩涡,弄不好,小命也会没有的。”善豹道。
女又又伸手进纳宝道人图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善豹,道:“将这服下!”
善豹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有半只红色的人参,只听女又道:“这是我曾在灵蚕村的时候得来的半只火龙王,能驱寒避湿,或许,能顶过潜下着暗涌之后的一段时间,至于你说的黑,我身边也只有这颗夜明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女又从傍身的绣花囊里取出一颗小珠子,倒是能发出些光亮,善豹收下珠子,道:“好吧,姑且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