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上下颤动了两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
他紧紧抱住她的纤腰,口吻霸道而强势,嗓音带了几分颤抖,“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不许你一个人游泳,听见了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墨一般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是转眼即逝的疾速,却很不巧地被桑桐捕捉到。
她怔愣了一下,有些懵,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亦或是她的错觉,要不然怎么会在秦晋琛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叫做“害怕”的情绪?
她清楚地记得他那一个眼神,好似在害怕失去她,害怕她的一去不复返,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一时间心绪繁复……
因为秦晋琛那一闪即逝的表情,致使桑桐心里蕴含了千思万绪,一点茫然,一点意外,以及一些深浅交织的柔情,仿佛万千意绪突然齐聚,令她那双受到冲击的亮瞳骤然清光微亮。
但又很快,蒙上一点无以名状的怯弱,因为她也害怕,害怕只是自己看错,害怕只是自己一时迷惑。
她迅速敛了思绪,长睫眨过,将那胸腔里的暗流涌动强制地压了下去,只余一抹她觉得不重要也是不需要任何掩饰的愕然。
秦晋琛的手还紧紧地揽住她的腰,桑桐觉得这样不妥,毕竟是在医院,便下意识地推了推,然而他不但不松手,反倒把她往自己怀里揽得更近,爱昧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他将身体缓缓前倾,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唇际时,桑桐忽然抬起横在两个人之间的双手,猛然推开他,“我现在是病人,你别想趁人之危!”
她的力道不小,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
秦晋琛微微一怔,被她那句话逗得哭笑不得,她竟然当他是趁人之危?他有这么卑鄙吗?
再回首时,发现桑桐用没有插着针管的左手撑着床面,向后退了退,微微泛紫的嘴唇轻轻颤动,脸色泛红,一双清澈的眼睛局促地瞪着他,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想亲吮她樱唇的谷欠望就消沉了下去,他说,“放心,我还没那么禽守。”
起身,对上的却是桑桐那依旧防备的双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可不就是禽守吗?!
秦晋琛顿时失笑,“也罢,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我先让医生来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他转身要走,桑桐反倒是怕了,伸手就拽住他的衣角,急急地问,“你要走?”
秦晋琛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她清澈的双眸几秒钟之后,他叹了一声,“放心,我不走,你是我妻子,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桑桐从来不觉得“妻子”这两个字有多么的动听,可此时此刻,从秦晋琛的口里逸出,让她忽然有种身为人妻的幸福感。
或许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场面上的安慰话,可偏偏就是让人很有安全感,而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浓不淡,很绵长,安定了她的心。
因为溺水事件,蜜月期不得不提前结束。
桑桐舍不得离开,试图说服秦晋琛按照原计划留下来,可秦晋琛的态度很强硬,坚持说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度蜜月,必须回国静养,桑桐没辙,只好随了他的意。
回国之后,先是去了怡兰苑一趟,看望桑妈妈,将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一并带了去。
去的时候,桑桐还特地化了淡妆,不想让妈妈看出来她的脸色不好,要是知道那一起溺水事件,还不把妈妈吓出心脏病来?
回到家,桑妈妈拉着她的双手,探照灯似的双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抿唇,不住点头,“嗯嗯——这结了婚,人就是不一样。”
那话里隐含的意思直叫桑桐脸红。
因为不放心妈妈一个人住,吃晚饭的时候,桑桐跟秦晋琛商量了一下,得知秦晋琛就在这附近还有一处宽敞的公寓,于是两个人打算第二天搬去那套公寓住,方便照顾桑妈妈。
这天晚上,两个人就睡在怡兰苑,因为有桑妈妈在,两个人不得不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秦晋琛倒是很自觉,悄悄将房门锁好,自己打了地铺。
这几日和他相处下来,秦晋琛一直都是有节有度,和她保持一段恰当的距离,桑桐也就放松了警惕,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桑桐听见窗外有呼呼的风声,玻璃窗被吹开,打在窗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凉风从窗外灌进来。
她感到有些冷,连忙起床关窗,就在关上窗户的一刹那,她看见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单南弦!
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楼去,她随手挑了一身衣服换上,匆匆下了楼。
来到单南弦身边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串车钥匙,她不觉一惊,“南弦,你哪儿来的车钥匙?”
单南弦雀跃地说,“桐桐,还记得我说过你满二十岁的时候,会送你一个难忘的生日会吗?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一个地方!”
桑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晚上十二点过后,她就满二十岁了。
单南弦牵着她的手来到一辆吉普车前,邀功似地朝她甩了甩头,“走吧,上车!”
她感到很意外,“南弦,这车是哪儿来的?你会开吗?”
单南弦眨了眨眼,只是笑,并不回答。
他才不会告诉她,是他偷偷学会了开车,又找他那个有钱的老爸借来了这辆吉普车的。他向来不屑找单正淳求助,可为了桑桐,他头一次破了例。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桑桐,为了破这个例,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桑桐把好奇的目光投到那辆吉普上,她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吉普车,不管是谁,只要开着这种车就是帅气,没想到他不但偷偷学会了开车,还真的开来了一辆吉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