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不断碰撞在黄昏下,锋利的刀刃在彼此之间的空间里摩擦出了朵朵灿烂的火花,薰没有任何放水的意思,眼前的男人是魔族王储之一,而且还是宣言要杀死自己的家伙,既然立场是敌人,那么就只有杀掉他一个选择。
“铛”扭身朝下劈去,可还是被对方快速的格开。
名为源忻的魔族男子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一次次的将薰所施展的攻击轻巧瓦解,草坪上早就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验证着两人发生的激烈战斗。
薰缓慢的落地,右手握刀,身体摆出了突刺的姿势,对面的源忻则是望着他自己手中的到刃,平淡的说道:“在没有神器辅助下,你能够把自己训练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已经是个意外了,只是,这也将成为你的极限,七武士,不过如此。”不是嘲讽,也不是故意的激怒,源忻的表情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薰深深吸了口气,对方言语上的轻蔑对于自己不会造成任何动摇,薰专心的寻求着对方的破绽,可是,最后得出的结论令她有点吃惊,源忻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破绽,随意的动作上却有着完美的严密感。
源忻很强,也许是目前为止所遇到过的对手中,最强的一人。
脸上始终挂着淡漠表情的源忻注意到了薰的谨慎,缓缓开口道:“就不问我一下,杀你的理由吗?”“你是魔族人,我是七武士,我们互相撕杀,需要理由吗?”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但是可能意识到了另一位王储正和自己住在一起,不由有了瞬间的发楞。
“没错,我们彼此之间的撕杀没有理由,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可以和一个必须要撕杀的敌人生活在一起,你已经舍弃了七武士该有的尊严了吗?”源忻的话没有得到薰的回答,薰在那一刻弹起身躯,像一只敏捷的飞燕,低空滑翔而来。
刀光掠过,薰从源忻身边擦过,可是伸缩刀砍中的却好象是一片虚无。
“看来,你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没有感情,也许……算了,让你再多活一段日子,大概会更有趣。”源忻的胸口本该被薰的全力一刀砍中,但是伸缩刀只是诡异的穿过了他的身躯,“你就在责任与理性之间痛苦的挣扎吧,我能够告诉你的是,你和我的弟弟,没有未来可言,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沾上彼此的血。”“这和你没有关系。”薰冰冷的语气中只有杀意,她满脑子剩下的只有杀掉眼前的男人。
“当然有关系……我可是期待着啊,看到你们彼此痛苦分离的那天。”转过头的刹那,源忻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那是充满了憎恨的神情,而他的双眼中则浮现出了两枚金色的十字。
源忻走了,薰没有追上去,她的本能警告自己,如果追上去,那么自己一定会被杀死。
伸缩刀收进刀柄内,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的开始朝着天策花园走去,只是偶尔会回过头去,凝视着刚才战斗地方附近的小树林,随后又立刻扭回头。
树林中,黑衣客依靠在树下,目送着薰的远去,他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目睹了战斗的全部过程,他什么也没做,或者说,他什么也不能做,即使拥有着可以轻松杀死源忻的力量,他也不能随意的使用。
“很快,就要开始了……我能够改变吗?”黑衣客幽幽自问,却没人可以回答他。
源忻走在公园的小路上,头上的银发被一顶帽子随意的遮掩起来,半空中,一只漆黑的乌鸦盘旋而下,最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张开嘴不满意的说道:“为什么不杀了那女人,反正你很讨厌她和琅琊。”“黑羽,我并不讨厌她,我讨厌的只是他们这种任性和随意的生活方式而已,大概也可以理解为嫉妒吧?”源忻撇了一眼肩膀上啄着自己羽毛的乌鸦,自嘲的说道,“我曾经也渴望过拥有像他们一样的生活。”“哈哈,你的出生就是为了成为魔王,毕竟你可是我看上的宿主,说出那种话,简直是掉身价啊!”名为黑羽的乌鸦颇有几分得意的嚷嚷起来。
源忻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不是在我杀掉你的宿主之后才选择了我吗?”“弱肉强食,我可没怪过你杀掉那个废物。”黑羽欢快的拍打起了翅膀,随后又发出了不悦的嚷嚷声,“我感觉到了讨厌的气息,那个老东西也在这座城市。”“谁?”“一只一千年没见的老猫妖,算了,不提那只杂种猫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掉北冥薰?”黑羽对于杀戮有着异常的兴趣,眼神中满是迫不及待,“暂时让她多活一会,要在他们彼此意识到对方重要性的时候下杀手才能得到我渴望的绝望,在那之前,我要先做点其他事。”源忻嘴角不由勾起了冰冷刺骨的笑,他的前进之路必然会充满鲜血,但是他不会因此停下,反而会加快脚步。
这就是父亲期待自己走的道路。
只是,当自己走到这条路的终点时,也就是父亲的末日。
“北冥薰和琅琊之后,就是你的死期,父亲。”源忻带着强烈的憎恨,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宾馆的浴室,余念尔正在为巴波大人洗澡,这只慵懒的白猫最讨厌的大概就是洗澡这件事,不停在满是泡沫的地板上来回奔窜,让身手不如它敏捷的余念尔异常苦恼,不能说话的她只能不断打着手势,示意巴波乖乖就范,
“小丫头,我说过的,本大人最讨厌的就是洗澡,如果换一个大胸脯姐姐过来,我或许会考虑下,但是像你这种洗衣板小丫头,休想碰本大人一根猫毛。”说着,得意的翘起了屁股,在那摇来摇去,余念尔看见巴波那嚣张的模样后,恼怒的扑了上去,却踩到了脚边的肥皂,轰隆一身的撞进了喷头下……
“怎么了,小念尔,不是在给那只死猫洗澡……”在外面纠结着要不要偷看余念尔的轩夜镜终于有了借口般的冲了进来,开门的刹那看见了余念尔正坐在喷头下,任由喷头中的热水淋在身上,身上那件白色衬衣已经几乎全部透明,“这个……刺激太强了啊……”轩夜镜很不争气的又一次流下了鼻血……
十分钟后,余念尔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浴巾擦着腿上的巴波,由于有了轩夜镜的帮忙,巴波大人终于被迫洗了一次澡,现在,巴波正用不爽的眼神盯着对面沙发上的轩夜镜,轻蔑的喊道:“我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因为洗衣板小女孩的身材兴奋到流鼻血的人,你这个死萝莉控。”“你懂个屁,不明白小念尔可爱之处的你没资格来评价。”听到轩夜镜大言不惭的反驳后,余念尔的小脸顿时浮起一片红晕。